谢昭这个古代人,跟她待久了,也学了些奇奇怪怪的词。
她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宇文家,所图甚大,不止于商。小心。”
苏晚照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烧掉,眼中的笑意更冷了。
她当然知道宇文阀所图甚大。
一个盘踞北方的军功世家,悄悄把手伸到富庶的江南,还和吴婉儿这种地方豪强搅和在一起,目标若是区区一个苏记,那也太看不起她苏晚照了。
他们想要的,是以苏记为突破口,搅乱姑苏的商业秩序,进而染指整个江南的经济命脉。
可惜,他们选错了对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子时将至。
姑苏城彻底沉入了梦乡,只有几声犬吠和更夫的梆子声在空寂的街巷回荡。
然而,在看不见的暗流之下,一场风暴正在悄然汇聚。
芦苇荡深处,三艘外形扁平、船身包裹着铁皮的“火油龟船”悄无声息地滑出阴影。
船上的黑衣人动作熟练地检查着船舱里装满火油的陶罐和船头的喷火管,他们的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为首的黑影,正是破庙中那个点燃火漆令的人,他望着远处苏记那艘最为华丽的主船,发出一声夜枭般的冷笑:“苏晚照,我看你今晚拿什么来挡天火!烧了你的船,断了你的根,明天的灯会,就是你的忌日!”
“鬼手老大,都准备好了!”一个手下低声道,“宇文家的意思是,一击必中,不留活口。”
“知道了。”鬼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动手!让这姑苏河,为苏记点一盏最亮的天灯!”
三艘龟船如同水鬼,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向苏记的主船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苏记酒楼的顶层,苏晚照正端坐窗前,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她自己与自己对弈,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厮杀正酣。
阿哑安静地侍立一旁,虽然不能言语,但眼中写满了担忧。
“别怕。”苏晚照头也不抬,落下一子,截断了白子的大龙,“今晚风大,适合送人上路。”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的河面上,突然亮起了三道火光!
“来了!”站在楼下望风的伙计一声低喝。
三艘龟船的船头猛地喷出三条火龙,直扑苏记主船!
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滚滚热浪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三条看似凶猛的火龙,在喷出十余丈后,竟然后继乏力,火焰忽明忽暗,像是得了哮喘病一般,挣扎了几下,只在苏记主船的船舷上引燃了几处小小的火苗,便不甘地熄灭了。
“怎么回事?!”龟船上的鬼手脸色大变,“火油呢?引信呢?赵工那个王八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他不知道,赵工在“改良”引信潮湿度的时候,顺便还在火油里掺了点好东西——一种遇高温会产生大量水汽却不易燃的特殊桐油。
这玩意儿,才是他送给苏晚照的真正“大礼”。
“就是现在!”苏晚照霍然起身,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中央,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总攻的号角,“大虎,给他们送点‘特产’尝尝!”
命令通过旗语迅速传达到了主船上。
早已严阵以待的大虎等人,看到对方的火攻成了个哑炮,顿时士气大振。
他们怒吼着,推动着那几台“香飘十里灭火器”,对准了船舷上那几处仍在燃烧的小火苗。
“开席了您嘞!”大虎怪叫一声,猛地压下压杆。
“呲——”
数道颜色浓郁、香气逼人的褐色水柱,带着千军万马之势,精准地泼洒在火苗上。
火苗“滋啦”一声,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以及一股……令人灵魂颤抖的卤肉香味。
这股味道实在太过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