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条记录后面,都有一个鲜红的指印。
她将账册用油纸仔细包好,递给身边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黑衣信使,那是阿月派来的人。
“告诉苏晚照,”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我不要她救我。我要她,用这个,彻底毁了我爹。”
信使接过油纸包,郑重点头,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荷缓缓关上暗柜,看着烛光下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眼中没有解脱,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而另一边,大戏的主角之一沈世昌,正享受着他自以为的胜利前夜。
他带着心腹,与持着“原版钥匙”的谢昭,一同来到了城西的金库。
“谢公子,请吧。”沈世昌一副“稳了,这波优势在我”的表情,得意洋洋地侧身让开,“这可是我沈家百年基业的根基,钥匙独一无二,便是神仙来了,没这把钥匙也休想打开。”
谢昭神色淡然,接过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铜钥匙,上前一步,插入锁孔。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厚重的铁门应声而开。
沈世昌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谢昭看到满屋金银后那震惊又挫败的表情了。
然而,当大门完全敞开,看清里面的景象时,沈世昌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空……空空如也。
偌大的金库里,别说金山银山,连个铜板都没有。
主打一个家徒四壁,返璞归真。
只有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刚刚裱好的字,笔走龙蛇,锋芒毕露——
“赌债清零,谢幕宾敬赠。”
这行字,堪称年度最佳嘲讽,直接打了沈世昌的脸。
“不!不可能!”沈世昌如遭雷击,状若疯虎地冲进金库,四处拍打墙壁,嘶吼道:“我的金子呢!我的银子呢!钥匙怎么会有假的?!这绝对不可能!”
门外,谢昭负手而立,晚风吹起他的衣袂,宛如画中谪仙。
他看都懒得看室内那个气急败坏的“前富豪”,只是侧过头,对随行而来的几位捕头淡淡开口:“张捕头,搜查令可准备好了?”
张捕头躬身行礼,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府衙大印的公文:“回谢公子,早已备好。奉知府大人令,即刻查封沈氏产业,缉拿要犯沈世昌!”
次日,苏州府衙公堂,气氛肃杀。
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拍,怒喝:“带人犯!”
沈世昌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形容枯槁地被押上堂来。
谢昭作为原告,气定神闲地呈上三重铁证。
“大人,其一,此乃五名纵火犯画押的口供,指证沈世昌以赌债胁迫,唆使他们纵火行凶。”
“其二,此乃从纵火犯身上搜出的血书名单,上面记录了数十名同样被沈世昌以赌债控制的苦力。”
“其三,”谢昭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的影印本,“此乃沈家赌坊内部的放贷账册,名为‘纵火人名录’,其中详细记录了此次纵火的全部人选与细节。铁证如山,请大人明断!”
三重证据,环环相扣,直接形成了一条完美的证据链,将沈世昌钉死在了罪犯的席位上。
沈世昌还想狡辩:“污蔑!纯属污蔑!那账册定是伪造的!”
就在此时,苏晚照缓步走上公堂。
她身后,两个苏记伙计抬着一块半人高的、烧得焦黑的墙体残片。
“大人,”苏晚照的声音清越而有力,“我苏记能在那样的烈火中安然无恙,不靠什么鬼神庇佑,也不是什么‘成精了’。”
她伸手拂去残片上的黑灰,露出夹层中细密坚固的铁丝网和经过特殊防火材料浸泡过的砖石结构。
“我苏记靠的,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是实打实的匠人精神。我们用心造房子,是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