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块石头底下埋过死人——陆无双的傀儡,最爱走阴路。
月光爬上西山的树梢时,苏晚照摸了摸怀里的矿石。
谢昭塞给她的那粒还带着体温,在掌心烫得慌。
她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影,听见系统倒计时的声音:终极权限剩余11小时...
苏娘子!小陆的声音从马车间传来,火药装好了,鬼手三伯说要在矿坑口埋连环雷,保证炸得傀儡连渣都不剩!
苏晚照翻身上马,发梢扫过腰间的算盘。
她望着月盘里的阴影,突然笑出声:陆无双不是爱算天命么?她踢了踢马腹,今晚,我教她算算——月光底下,谁才是庄家。西山的夜风裹着松针的苦香灌进领口,苏晚照缩了缩脖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腰间算盘——这是她紧张时的老毛病。
小陆蹲在十米外的柴堆后,正用铁钳拨弄掺了粗盐的木柴,火星子溅在他鼻尖,他也顾不上擦,只抬头冲她比了个一切就绪的手势。
苏娘子,鬼手三郎的声音从矿坑口的阴影里飘来,他的耳朵贴在地面,手里攥着根细如发丝的铜钎,傀儡队的脚步声混着铁器摩擦声,约莫半柱香能到。他突然直起腰,眼角的皱纹里爬满兴奋,您猜怎么着?
这些铁疙瘩走路带风,倒比活人好追踪!
苏晚照蹲在块凸起的岩石后,月光在她发间珍珠上滚成银线。
她望着山脚下渐显的黑影,喉结动了动——那是二十具傀儡,排头的那具胸口嵌着拇指大的血玉,正是陆无双的镇队之宝。
系统在脑内叮铃作响,【矿火反制任务进度80%】的提示音像算盘珠子落盘,倒比她心跳还稳当。
小陆!她压低声音喊,柴堆点前三声哨子,记着留半堆别点——咱们得让陆无双以为她还有机会。
小陆的圆脑袋从柴堆后探出来,鼻尖沾着黑灰:得嘞!
苏娘子您就瞧好吧,这盐烧出来的热气比蒸笼还猛,寒铁遇热胀冷缩,关节准脆得跟薄脆饼似的!他摸出火折子,拇指一擦,火星地窜起来。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
苏晚照闻见铁锈味漫过来,像块浸了血的破布糊在鼻尖。
傀儡队的脚步声近了,咔嗒咔嗒的关节声里混着机械音:掘矿...护主...血玉...永固...排头傀儡的红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血玉在它胸口随着动作明灭,像颗淌血的心脏。
嘘——苏晚照竖起食指。
小陆的哨子声紧跟着划破夜色,啾——啾——啾——柴堆腾地窜起橘红火舌,盐粒在火里噼啪炸响,腾起的热气裹着白蒙蒙的盐雾,像给矿坑口罩了层纱帐。
排头傀儡的脚步突然顿住。
它的右臂关节地裂开条缝,暗红锈渣簌簌往下掉。
苏晚照眼睛一亮——成了!
她冲小陆使个眼色,小陆立刻抄起竹篓,把月光矿粉哗啦啦撒进挂在树杈上的信号灯笼里。
绿灯突然泛起银光。
二十具傀儡的红眼睛同时地冒起青烟,关节转动的声音变得歪七扭八。
最末尾的傀儡突然抬起胳膊,机械臂生硬地搭在前一具肩头;中间那具的腿关节反着弯,竟单膝跪了下去。
最离谱的是排头那具,它的下巴地脱臼,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拜...月...主...苏...苏...
噗嗤——小陆没忍住笑出声,手里的竹篓掉在地上。
苏晚照赶紧捂住嘴,可眼角的笑纹早爬得满脸都是——这些铁疙瘩跳的哪是掘矿舞,分明是苏州城隍庙前的祭月舞,动作僵硬得像被雷劈过的木偶。
鬼手伯!她转身冲矿坑口喊,地听术探得主脉位置没?
鬼手三郎正趴在地上,铜钎抵着耳朵,胡子都激动得翘起来:西南角!
往下三丈有块青石板,底下是空的!他突然跳起来,从怀里摸出个小陶瓶,苏娘子您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