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不可抵消!】
系统你玩我呢?苏晚照对着空气比划拳头,转头却见谢昭正垂眸看她,眼尾还沾着未擦净的药渍,活像只被雨淋湿的狼崽子。
她突然泄了气,从发间拔下银簪刺破指尖:签就签,反正本姑娘的商铺...咳,本姑娘的算盘还没算不过这种小账。
血珠滴在系统对话框上,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谢昭盯着她泛白的指尖,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声比算盘响。他耳尖泛红,这样...算不算伴奏?
耍流氓呢?苏晚照抽回手,却没躲开他发烫的掌心。
窗外传来白袍先生的咳嗽声——那老头抱着药箱站在廊下,胡子上的朱砂粉蹭了半片在门框上,活像只偷喝了红酒的老山羊。
夜更深了。
苏晚照蜷在谢昭床边的竹椅上,怀里抱着算盘,耳边是机械关节摩擦的噪音,像琴弦崩裂混着风箱抽气。
谢昭睡得不安稳,左手无意识地搭在她膝头,金属零件的凉意透过棉裙渗进来。
她低头记录震频,算盘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暖光,突然系统提示音轻得像羽毛:【血脉融合进度1%——乐魂阵,正在苏醒】
她猛地抬头。
谢昭的龙形纹身又泛起幽蓝微光,这次不是零散的点,而是连成了完整的五线谱。
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琵琶声,和着机械噪音,竟凑成段残缺的曲子。
苏晚照摸出玉佩贴在耳边,暗码处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有人在说:宫商角徵羽,弦断血不凉...
谢昭。她轻声唤,把算盘往他手边推了推,明天开始,我给你记噪音利息
谢昭在睡梦中攥紧她的手腕,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的算盘压痕。
月光爬上他的眉骨,照亮机械关节处新浮现的乐符——那是《乐魂引》的第八段,也是最关键的转折音。
远处,柳夫人的破草屋里,断弦琵琶突然发出清越的颤音。
哑丫鬟墨音跪在地上,用指甲在尘土里划出最后一个符号。
那符号飘起来,化作金色的音符,顺着夜风往苏州方向飞去。
苏晚照打了个哈欠,把算盘往怀里拢了拢。
她不知道,此刻谢昭机械臂里的昭明芯,正随着她的呼吸频率调整震频;她不知道,柳夫人的琵琶弦上,正凝着一滴与她血脉同频的血珠;她只知道,明天要更早去药铺买安神汤——毕竟,守着个会的机械臂记震频,可比算十本账册还费脑子。
她低头看了眼算盘上的数字,又抬头看了眼谢昭熟睡的脸。
月光把他的睫毛影子投在眼下,像两小簇松针。
苏晚照突然笑了,用算盘珠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昭明芯要听曲子是吧?
行,本姑娘给你当琴师——但这利息,得按三分利算。
窗外,晨雾开始漫进医馆的青瓦。
苏晚照抱着算盘蜷得更紧了些,耳中机械噪音的节奏,不知何时和她的心跳合上了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