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他需要武器!需要能发出声音、制造杀伤、震慑敌人的武器!
他抓起一把洁白的硝石(主要成分硝酸钾),又抓起一块淡黄色的硫磺块。没有精确的称量工具,只能依靠经验和手感。他迅速将硝石和硫磺按照大概七成半硝、一成硫的比例,徒手掰碎、粗略混合。接着,他目光扫向墙角那几块备用的滚木,虽然腐朽,但木头本身还能用。
“周大胡子!把那根最细的滚木拖过来!快!用刀把它劈开,取中间最干燥、最硬的木芯!要手臂粗细,一尺长!”王小伟语速飞快地下令。
周大胡子虽然不明所以,但此刻王小伟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立刻照做。墩里唯一的一把破腰刀被他抽出,对着那根腐朽滚木猛砍猛劈。
王小伟则拿起那袋铅块。铅很软。他抽出腰间的破匕首(王二狗的遗物),用刀柄当锤子,将一块拳头大的铅块放在冻硬的土坯上,用力敲打、延展!他要将其锤打成薄片!这需要力气和时间!
铛!铛!铛!
匕首柄敲打铅块的沉闷声响,混合着周大胡子劈砍木头的咔嚓声,在小小的墩台顶部回荡,透着一股临战前诡异的紧张。
孙癞子看着两人忙碌,又看看远处那黑压压逼近的大军,吓得六神无主,缩在垛口后面,嘴里不住地念叨:“完了…完了…死定了…”
王小伟充耳不闻。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额头的汗水混着雪水流下,肩伤处的剧痛似乎都被这极度的专注压了下去。铅块在他不断的敲击下,渐渐延展成一块厚薄不均、边缘毛糙的铅皮。另一边,周大胡子也终于劈出了一根相对直溜、一尺多长的硬木棍。
“给我!”王小伟一把抓过木棍,用匕首飞快地将一端削尖。然后,他拿起那块敲打好的铅皮,用力将其包裹在削尖的木棍前端,只露出一点锋利的尖头。他用手和匕首柄反复捶打、捏合,尽量让铅皮紧紧包裹住木棍尖端,形成一个粗糙无比、形状不规则的“铅头木杆箭”!
这不是弓箭用的箭,这是……火铳用的简易箭形弹!三眼铳铳管粗大,内壁锈蚀严重,精度极差,发射圆形弹丸散布面太大。而这种带尾杆的箭形弹,在滑膛枪时代,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射程和稳定性,虽然依旧简陋,但比圆弹强!
他迅速如法炮制,又做了两支同样的“箭弹”。接着,他拿起那卷火绳,用匕首割下足够长的三段,小心地引燃一端,卡在铳身的龙头夹钳上。然后,他抓起那瓶硝石和硫磺的混合物(简易黑火药),小心地往三眼铳的三个火门里倒入适量火药,再用一根细木棍轻轻压实。最后,将一支自制的“铅头木杆箭”,小心翼翼地塞进铳管里!
整个过程,他的手异常稳定,动作迅捷而精准,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周大胡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王兄弟在做什么,但那种专注和熟练,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惊肉跳的寒意。
做完一支铳的装填,王小伟立刻转向另一支三眼铳。时间!他需要时间!远处,柴国柱的前锋骑兵,距离墩台已经不足两里!马蹄踏雪的轰鸣声如同闷雷,清晰可闻!那面“柴”字大旗,仿佛已经能看清旗面上的纹路!
“王兄弟!他们…他们停了!”一直缩在垛口偷看的孙癞子突然尖声叫道。
王小伟装填的手猛地一顿,抬头望去。
只见那支庞大的队伍,在距离七号墩约一里地的地方,缓缓停了下来。骑兵勒住战马,步兵停下脚步,队伍迅速展开阵型,显示出一定的训练度。中军那辆宽大的马车旁,一个顶盔掼甲的将领在亲兵的簇拥下策马向前,似乎正在用千里镜观察墩台这边的情况。
显然,墩台顶部被捆在垛口上的张有财那显眼的肥胖身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这个“人质”奏效了!
王小伟心中稍定,但手上动作更快了!他必须利用对方犹豫观察的宝贵时间!
他飞快地装填好第二支三眼铳。墩里总共就三支能用的三眼铳,第三支状况太差,暂时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