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牵着马走到客栈门口。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正靠在门框上打盹。
“伙计,还有客房吗?”王小伟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陕北话问道。
伙计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下王小伟和他那匹瘦弱的驮马,懒洋洋地道:“有倒是有,上房一晚五十文,通铺十文。吃饭另算。”
“来个通铺就行,顺便喂喂马,用些好料。”王小伟递过去一小串铜钱。
伙计接过钱,掂量了一下,态度稍微好了点:“进来吧。马牵到后院槽头就行。”
王小伟牵着马走进客栈后院。后院不大,堆放着一些杂物和草料,拴着几匹客商的驮马。他一边卸着马背上的货物,一边看似随意地扫视着环境。
就在这时,另一个穿着掌柜服饰、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胖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王小伟,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笑着迎了上来:“客官面生啊,第一次来大同?”
“是啊,掌柜的。”王小伟点点头,叹了口气,“听说大同生意好做,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天气…唉。”
“是啊,今年这雪邪性。”胖掌柜附和着,状似无意地走到王小伟身边,低声道:“客官这匹口外的马,脚力看着不错,就是瘦了点。”
王小伟心中一动!这是接头的暗号!他立刻按照三爷教教导的,低声回应:“瘦马也能走千里,就怕找不到好草料。”
胖掌柜的小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副市侩的笑容,声音压得更低:“好草料有的是,就看客官出不出得起价钱。后院东厢那间‘地’字房还空着,清净,就是价钱比通铺贵点。”
“地字房就地字房吧,图个清净。”王小伟会意。
“好嘞!客官这边请!”胖掌柜热情地引着王小伟,绕过前厅,直接来到后院东侧一间独立的厢房。推开房门,里面陈设简单但干净,有床有桌,比嘈杂的通铺好了太多。
王小伟将驮马和货物简单安置在房檐下,跟着掌柜进了屋。
房门一关,胖掌柜脸上的市侩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干和警惕。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门外,然后对王小伟抱拳低声道:“可是宣府来的王公子?在下姓钱,忝为云来客栈掌柜,也是堂里在大同的‘耳朵’。”
“钱掌柜。”王小伟回礼,“正是王某。”
“公子一路辛苦。”钱掌柜快速说道,“堂里已经传讯,吩咐我等全力配合公子行动。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王小伟沉吟片刻,道:“初来乍到,对范家的情况所知尚浅。当务之急,是摸清范家老宅、永昌库的具体位置、守卫情况、以及范永斗和他几个儿子的日常行止规律。钱掌柜这里,可有相关消息?”
钱掌柜点点头,走到床边,掀开床板,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递给王小伟:“这是堂里这些年收集的关于范家的一些情报,包括范家老宅和几个重要库房、商铺的草图,以及范家核心人物的画像和简单习性。但范永斗老奸巨猾,永昌库更是范家重地,守卫极其森严,具体的内部分布和换防规律,堂里也未能完全掌握。”
王小伟接过油布包,入手沉甸甸的。他打开快速浏览了一下,里面是几张绘制精细的草图和一些文字说明,信息颇为详尽。
“已经帮了大忙了。”王小伟道,“多谢钱掌柜。”
“分内之事。”钱掌柜摆摆手,神色凝重,“公子,大同不比宣府,这里是范家经营了上百年的根基之地,眼线遍布,无孔不入。公子行事,务必万分小心!尤其是永昌库,据说里面机关重重,更有范家重金网罗的江湖高手常年驻守,硬闯绝无可能。”
“我明白。”王小伟点点头,“不会硬闯。需要先找人‘带路’。”
钱掌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王小伟的目光落在那份情报中关于范永斗次子范清裕的描述上:“…性阴鸷,多怨望,好金石古玩,常与府中清客相公斗宝争胜,尤喜前朝兵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