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炸开。瓷片飞溅的瞬间,她被推得跌回枕间,却依然仰着脸冲我笑,发丝凌乱地铺在枕头上,像朵肆意绽放的黑玫瑰。月光勾勒出她眼尾的弧度,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透着狡黠。
“别闹了!”我大步走到窗边,攥着窗框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夜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却浇不灭皮肤上残留的温度。身后传来被褥窸窣响动,余光瞥见她跪坐在床沿,睡衣松垮地挂在肩头,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锁骨下方淡粉色的胎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小曹哥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她拖长的尾音裹着蜜糖般的黏腻,突然抓起枕头砸向我,白色的羽毛从裂开的枕套里飘出来,“再不理我,我现在就去敲雪子姐姐的门!”她晃着两条纤细的腿,歪头时珍珠发卡遗落的碎钻在月光下一闪,“就说你这两天总欺负我,故意让我睡不好觉!”
我转身时撞进她狡黠的目光,胸腔里腾起又气又恼的情绪:“龟丫头,亏你想得出!”话音未落,她已经蹦下床,湿漉漉的长发扫过我的手臂,茉莉香扑面而来。她踮脚凑到我耳边,温热的吐息混着轻笑:“嘻嘻,我只知道,”她故意咬了咬我的耳垂,舌尖若有若无地擦过皮肤,“你不让我开心,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她突然往后退了两步,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睡衣随着动作滑落一寸,露出精致的锁骨,她还故意转了个圈,亚麻裙摆像朵花般绽开。“今晚你不哄我,”她双手环胸,翘起的嘴角带着得逞的弧度,“明天早餐,我就当着雪子姐姐的面,说你趁我睡觉……”
“优奈!”我咬牙打断她,却换来她清脆的笑声。她赤着脚跑到门口,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又突然回头,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斜斜地投在我脚边。“看把你吓的!”她突然噗嗤一笑,眼睛弯成月牙,“逗你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方才“遗失”的珍珠发卡,在指尖转了个圈,“这么容易当真,还怎么当我的护花使者?”
不等我开口,她已经闪身出门,临走前还对着门缝比了个鬼脸:“好好休息哦,小曹哥……”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重新爬上窗台,照亮床单上凌乱的褶皱,和那抹挥之不去的茉莉香,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少女的顽皮与温热。
优奈离开后,我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床沿,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触感。夜风穿堂而过,卷着满地瓷片的凉意,我这才起身扣上门栓,金属锁扣咬合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玻璃杯里的凉茶早已凉透,仰头饮尽时,冰得后槽牙发颤,却浇不灭心底翻涌的波澜。
洗手间的白炽灯刺得人眯眼,镜中的自己额发微湿,脖颈处还留着被优奈指尖划过的灼热感。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恍惚间又听见她娇嗔的尾音在耳畔回荡。推开窗,银盘似的月亮悬在海面,粼粼波光里,雪子房间的灯不知何时熄了,整座山庄沉入静谧的深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捏紧窗框喃喃自语,海盐味的风灌进领口,却吹不散满室暧昧的余温。
正要躺回床榻,门板突然传来三声轻叩,像羽毛扫过心尖。我浑身紧绷,下意识以为又是优奈的恶作剧:“别闹了,已经很晚——”
“是我。”
清冷的女声透过门缝传来,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僵在原地,三秒后才伸手转动门把。雪子倚在门框,月白色真丝睡裙裹着纤薄身躯,发梢还沾着沐浴后的湿气,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她左手托着雕花银盘,两杯琥珀色的酒液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
“陪我喝一杯?”她垂眸望着杯中沉浮的冰块,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有些事,想趁着夜色聊聊。”不等我开口,她侧身钻进房间,真丝裙摆扫过我的脚踝,带着雪松与柑橘交织的冷香,却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我望着她背影,突然注意到她后颈贴着块创可贴,边缘翘起的弧度,像片将坠未坠的枯叶,无声诉说着她归来前的经历。
雪子径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