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就后悔,却见她愣了愣,随即掀开自己的褥子:“还是你到这边来吧,榻榻米宽。”
我刚要推辞,她已经把我的枕头抱过来,往榻榻米内侧挪了挪:“隔着半米呢,不碍事。”她躺下去时,头发散在枕头上,像泼了把墨。台灯关了,阳台上的月光刚好照进来,在两人之间划了道淡淡的线。
“今天……谢谢你。”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木纹,她的声音在黑暗里轻轻飘过来:“该说谢谢的是我。”停顿了会儿,她又说:“其实刚认识你时,觉得你总皱着眉,像揣着好多事。”我笑了笑:“那现在呢?”“现在觉得,”她的声音带着点困意,“像老家院里的那棵树,看着粗枝大叶,其实底下的根扎得很稳。”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侧过头,见她蜷着身子,像只安稳的小兽。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睫毛投下的浅影。这二十平米的小屋,此刻却比任何地方都让人安心——没有黑川的威胁,没有町屋的疏离,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像两株挨得很近的植物,在夜里悄悄舒展枝叶。
我闭上眼睛时,想起她阳台上的浅粉色内衣,想起她给我包扎伤口时发烫的指尖,心里却出奇地平静。就像躺在老家的炕上,闻着熟悉的烟火气,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天光微亮时,我先醒了。她还睡着,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叠好被子,看见小桌上的青瓷碗里,绿萝又抽出了片新叶,嫩得发亮。
拉开阳台门,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晾衣绳上的衣物轻轻晃着,浅粉色的肩带在晨光里闪着柔和的光。我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渐渐苏醒的城市,忽然明白:所谓亲密,不是非要挤在一处,而是哪怕隔着半米的距离,也知道身边有个人,能让你把所有防备都卸下来,睡得像个孩子。
屋里传来动静,沈清禾揉着眼睛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看见我,她愣了愣,随即笑了,阳光落在她脸上,像撒了把金粉。
“早。”
“早。”
两个字撞在一起,在晨光里轻轻散开。这个夜晚,像块被温水泡软的糖,悄无声息地融进了往后的日子里。晨光漫过阳台栏杆时,我试着弯腰叠被,后腰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嘶——”我没忍住低呼出声,沈清禾正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闻言立刻放下杯子走过来:“怎么了?”
她的手轻轻搭在我后背,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水汽:“是昨天打架闪到了?”我点点头,试着直起身,疼得额角又冒了层汗。她皱着眉往我后腰按了按,力道很轻,却精准地落在发僵的地方:“这里?”
“嗯。”我咬着牙应了声,她忽然转身从医药箱里翻出个小瓶子,倒出片膏药:“这是我妈寄来的止痛贴,试试?”药膏带着淡淡的中药味,她撕开包装时,指尖不小心蹭过我的皮肤,像羽毛扫过似的。
贴好膏药,她扶着我往榻榻米走,忽然笑了,眼尾弯成月牙:“看来今天走不了了。”那笑意里没有半分嫌弃,倒像是捡到了什么合心意的事,“安心住下吧,反正我这屋子也空着。”语气轻得像午后的风,把所有客套都吹得烟消云散。
上午她坐在小桌旁改图纸,我靠在榻榻米上看她带来的建筑杂志。阳光透过阳台的纱帘,在她发间织出层金绒,她偶尔抬头问我某个细节,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她的手搭在图纸上,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握笔时指节微微泛白,连翻页的动作都透着股温柔的韧劲。
中午她煮了面条,卧着两个荷包蛋,还从柜子里翻出瓶剁椒:“你昨天说想吃辣的。”红亮的剁椒铺在面条上,香气瞬间漫了满室。她站在小厨房的灶台前,浅蓝色的衬衫领口松了颗扣子,露出小段白皙的颈脖,晨光落在上面,像蒙了层细瓷的光。我拿起筷子时,她忽然递过来个小碟子:“慢点吃,别碰到伤口。”
下午我试着起身走动,刚挪到阳台就被她按住:“安分点。”她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我旁边,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我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