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骨子里全是算计。”
沈清禾正和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话,她是在奈良研究古建筑保护的小苏,两人正讨论着唐招提寺的柱础结构。小苏忽然插了句:“我导师是个八十岁的老爷子,每次带我去看古寺,都要对着唐代的木雕哭一场,说日本欠中国太多。可转头跟文物局开会,他又能面不改色地说‘这些都是日本的文化遗产’,这种矛盾,我到现在都没看懂。”
老周给每个人递了瓶啤酒,自己先灌了半瓶:“这就叫‘菊与刀’吧?既能把樱花茶道做得比谁都雅,也能把侵略战争说得比谁都理直气壮。我去年带团去广岛,和平公园里的老太太拉着中国游客哭,说再也不要战争;可到了靖国神社,又能看见穿军装的老头举着‘大东亚共荣’的旗子喊口号。”
“何止矛盾。”角落里一个穿风衣的女士开口了,她是张姐,在早稻田研究经济,“我研究过战后日本的经济崛起,他们能把‘山寨’做到世界第一,再反过来用专利卡全世界的脖子。就像他们的制造业,表面看是精益求精,底下全是技术封锁的算计。”
我正听得入神,沈清禾碰了碰我的胳膊,对我温柔一笑。
“确实透着股拧巴劲儿。”旁边一个在东京做了二十年餐饮的赵叔叹了口气,“我刚来时,邻居老太太每天给我送泡菜,后来知道我是中国人,就再也没理过我。他们能对你好到骨子里,也能狠到骨子里,全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
老周把烤好的秋刀鱼分给大家:“说到这,我想起个事儿。前阵子带团去京都,遇到个研究近代史的教授,他说日本这国家,骨子里有种‘邪气’。你们觉得邪在哪?”
院子里安静了几秒,阿凯率先开口:“甲午战争前,他们派了上千人来中国考察,连乡镇的水井位置都记下来了,那种处心积虑的狠劲,不是一般国家能比的。”
“还有二战。”赵叔放下手里的烤串,语气沉了下来,“明明是侵略,到现在还在教科书里说‘解放亚洲’,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不是邪是什么?”
张姐推了推眼镜:“最邪的是他们的民族性。平时看着温顺得像绵羊,一旦被煽动,立刻能变成豺狼。从明治维新到二战,再到现在的经济扩张,他们总能找到一个‘靶子’,把内部矛盾转嫁给别人。”
“我导师说过一句话。”小苏的声音有点轻,“他说只要日本还存在,世界就别想太平。因为他们永远不满足于自己的国土,永远觉得自己该统治别人。”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安静了。有人点头,有人皱眉,还有人拿起啤酒猛灌了一口。老周叹了口气:“这话是重了点,但近代百年,他们确实没少给世界添乱。从日俄战争到九一八,从珍珠港到现在的钓鱼岛,就没安分过。”
“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清禾忽然开口,“我接触过一些日本学者,他们对历史的反思有的比我们想象中深刻。上次去京都大学交流,有个教授专门研究南京大屠杀,收集了上千份证据,说要让后代永远记住。”
“那种人太少了。”赵叔摇了摇头,“大部分人都在装糊涂。就像他们的靖国神社,每年都有政客去参拜,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世界‘我们没错’吗?”
就在这时,烤炉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老周举着两串烤鱿鱼跑过来,眼里闪着惊讶的光:“你们猜谁来了?樱井美子!就是那个刚接手札幌工厂的女社长,听说她祖父虽做过军医,如今却是着名的建筑风水师呢!”
院子里的喧闹声忽然小了半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我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樱井美子正站在樱花树下,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风衣,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手里拎着个藤编食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的站姿很稳,肩线平直,透着股世家子弟特有的从容,即便身处喧闹的庭院,也像一幅精心构图的水墨画,自带疏离的贵气。
“樱井社长?”老周显然也愣了一下,快步迎上去,“您怎么会来?”
“父亲说周先生组织了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