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的国家矛盾?”
“大概率会。”沈清禾转动着手腕上的紫檀手串,木珠相撞的轻响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她祖父曾是军医,但肯定研究过中日古建筑的渊源;她接手家族业务后要跟佐藤家周旋,又得直面家族和国家的阴暗面。就像刚才小苏说的,那些研究历史的日本学者,哪个不是在骄傲和愧疚里反复拉扯?”
电车驶进站台时,晚风吹起站台的樱花海报,上面印着京都的清水寺,朱红色的廊柱在夕阳下亮得刺眼。沈清禾忽然指着海报角落:“你看那处飞檐的角度,明显借鉴了唐代的佛光寺,却又在斗拱上做了缩小处理——既想承继,又想标新,这种骨子里的较劲,真是刻进dNA里了。”
我跟着他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那飞檐弧度精巧,却比佛光寺的少了几分舒展大气。“就像他们对待历史的态度,既想承认,又想篡改。”
“所以周哥说的‘邪气’,或许不是指某个具体的人或事。”沈清禾背起背包,“是这种永远在撕裂自己的拧巴,迟早要溢出来伤到别人。”
走出车站时,樱花的甜味里混进了街边居酒屋的烤物香。沈清禾忽然停住脚步:“下周六的交流会,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怕惹麻烦吗?”
“怕归怕,但总得看看。”她笑了笑,眼里映着路灯的光,“我研究风水建筑,讲究的是知微见着。佐藤家的老宅藏着反弓煞,樱井家的工厂缺了西北角,这些细节凑在一起,说不定能看出点大问题。”
我忽然觉得,这场看似偶然的烧烤聚会,或许也是某种“风水局”里的一环——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立场和秘密,像樱花花瓣一样落在棋盘上,等着被下一步棋惊动。
夜风掀起沈清禾的衣角,她手腕上的紫檀手串轻轻晃动。我知道,从我们走出那座樱花庭院开始,有些事就已经停不下来了。就像老周说的,日本这口密不透风的钟,迟早要被里面攒了太久的气顶开一条缝,而我们,恰好站在了缝即将裂开的地方。院子里的炭火重新旺了起来,老周添了些烤串,话题不知怎么又绕回了刚才的讨论。
这时,樱井美子还没走,优奈坐在旁边的石阶上,用纸巾擦着皮卡丘玩偶上的炭灰,显然对这些严肃的话题毫无兴趣。樱井美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扫过在场的人,缓缓开口:“刚才各位的话,我都听见了。关于历史,关于国家,每个人立场不同,看法自然有别。”
她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讨论声渐渐平息。“历史已经发生,现实就在眼前,纠结于过去的恩怨固然是人之常情,但如何处理好当下的中日关系,才是更值得思考的课题。”
张姐皱了皱眉:“樱井社长的意思是,该忘记过去?”
“不是忘记,是正视。”樱井美子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各位都在研究日本,这很好,但我觉得,同时更要了解中国。你们中国有句古话,知己知彼。当初日本能侵略中国,撇开民族感情不谈,一个很直接的原因是当时的中国太弱了。”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不小的波澜。阿凯刚想反驳,樱井美子却继续说道:“为什么会弱?是制度的问题?是思想的问题?还是兼而有之?与其一味纠结于被侵略的愤怒,不如先审视自身。一个强大的国家,不会轻易被欺凌。”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樱花飘落的声音。赵叔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那毕竟是血仇……”
“我明白。”樱井美子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沉郁,“可距离那段历史已经将近百年,中国对日本的复杂情绪始终难以消解,这难道不值得深思吗?当然,日本政府在历史问题上的态度确实有失妥当,但作为个体,尤其是你们这些研究两国关系的学者,总不能一直困在仇恨里。”
她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中国现在发展很快,这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但越是发展,越要认清历史,更要认清现实。仇恨能点燃一时的情绪,却不能指引未来的路。真正重要的,是让自己强大到不再重蹈覆辙,这才是对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