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纤细的身影,穿着浅粉色的和服,袖口绣着金线菊纹。没等我看清,那身影就退进了竹林深处,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和沈砚山说的“阴水缠脉”的气息,一模一样。
“别躲了。”我攥紧桃木牌,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稳,“是九菊一流的人?”
竹林里静了片刻,那身影又走了出来,这次离得近了些,能看清她脸上蒙着层薄纱,只露出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种说不出的媚意:“曹先生倒是敏锐。”她的中文很流利,却带着刻意放缓的语调,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我只是来提醒先生,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
“比如‘八纮一宇塔’的局?比如台湾的龙脉?”我迎着她的目光,指尖的桃木牌似乎热了些,“你们怕了?怕有人把这些阴邪事说出去?”
她轻笑一声,声音里裹着雾般的软意:“先生何必这么尖锐。日本和中国,本可以好好相处的,就像这芦之湖的水,和富士山的雪,本就该和平共存。”她说着往前迈了一步,雾气里的香气更浓了,“先生要是愿意,留在日本也好,这里有温暖的茶,有好看的风景,还有……像雪子小姐那样的人,陪着先生,不好吗?”
提到雪子时,我心里猛地一动,可桃木牌的温意瞬间拉回了我的神。我想起柳先生说的“见了温软别陷”,想起爷爷攥着我的手说“别忘了自己是‘曹’家人”,忽然抬手指向她身后的竹林:“你不用再说了。你们的‘温柔’是糖衣,‘共存’是谎话,这些我都看清了。九菊一流的邪术,桃花煞的阴局,再怎么装,也藏不住骨子里的掠夺——就像你们当年抢台湾,抢中国的地脉,现在还想靠软话勾走中国人的阳气,没门。”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眼尾的媚意变成了冷光:“先生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刚落,周围的雾气忽然变浓,竹林里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有好几个人围了过来。
我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一棵竹子,手紧紧攥着桃木牌。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竹哨声,雾气里的脚步声顿了顿,那穿和服的女人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我一眼:“算你运气好。”说完,她转身就往竹林深处跑,很快就没了踪影,周围的雾气也跟着散了些。
我松了口气,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抬头见沈砚山从远处跑来,手里还拿着根竹杖,显然是他吹的竹哨:“我就知道你会出事!这芦之湖的‘桃花煞’,晚上最凶,九菊一流的人常在这里拦着打探消息的中国人。”
“刚才那个女人……”我刚开口,就被沈砚山打断:“别追,她们有同伙,而且这竹林里藏着邪阵,追进去就麻烦了。”他拍了拍我的肩,“快跟我走,再晚就赶不上回东京的末班车了。”
跟着沈砚山往车站走时,我回头望了眼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九菊一流藏在温柔背后的獠牙。我摸了摸贴身的桃木牌,心里更清楚了——在日本待一天,就得多一分警惕,而我心里的“正阳”,绝不能被这里的阴邪气磨掉半分。
新干线穿行在夜色里,车窗外的灯光连成流动的光带,像被拉散的星子。我指尖反复摩挲着桃木牌上的“正阳”二字,柳先生与沈砚山的话仍在耳边回响,正出神时,身旁传来行李箱滚轮的轻响——一对日本老夫妇推着小推车走过,丈夫弯腰帮妻子调整座椅,动作慢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妻子手里攥着块绣着樱花的手帕,反复擦着车窗上的雾气,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东京的雪该停了吧”,语气里满是细碎的温情。
可我看着那方樱花手帕,却想起沈砚山说的“阴水缠脉”——这温柔里藏着的钩子,最容易勾走人的警惕。前排座位上,穿校服的日本女孩正低头看漫画,书页间夹着张印有“八纮一宇”纹样的书签,她自己浑然不觉,手指还在书签上轻轻摩挲;斜对面的上班族对着电脑敲键盘,屏幕亮着时,我瞥见上面是九州军港的设计图,他眉头皱着,指尖在“防御系统”几个字上反复点着,眼神里的紧绷藏都藏不住。
这些细碎的画面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