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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的是卓嘎做的藏面,配着酸萝卜和牦牛肉酱,苏瑶连吃了两碗,捧着肚子说:“这藏面比宁波的年糕还好吃!”樱井美子也吃得不少,她之前总说“要控制饮食”,今天却没提半句。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抬头就是漫天繁星,银河清晰得像撒了把碎钻,苏瑶靠在我左边,樱井美子坐在我右边,风里带着点凉意,我们却没觉得冷——苏瑶把她的藏袍往我身上裹了裹,樱井美子则递来一个暖手宝,都是自然而然的动作。
“你看那颗最亮的星!”苏瑶指着天空,声音里满是惊喜,“是不是北极星?以前在宁波很少能看到这么亮的星。”樱井美子也抬头看,轻声说:“在东京只能看到零星几颗,哪有这么多这么亮的。”我望着她们的侧脸,星光落在苏瑶的发梢上,落在樱井美子的睫毛上,忽然觉得这样就很好——没有纠结,没有隔阂,只有三个人的亲近,只有当下的温暖。
苏瑶忽然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认真:“不管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就算你要留在香格里拉养牛、种烟叶,我也愿意帮你一起干。”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纳帕海的冰一样,清澈又牢固。我心里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在这里,春天看湖,夏天看花,冬天看星星。”
樱井美子看着我们,嘴角带着笑,却没说话,只是转头望向远处的雪山。星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我知道那层微妙的“异族”隔阂还在,可此刻,它不再是阻碍,只是我们彼此生命里不同的部分——就像纳帕海的湖和雪山,不一样,却同样美丽,同样构成了这片土地的温柔。
夜深时,我们回屋休息。苏瑶很快就睡着了,呼吸轻轻的;樱井美子靠在窗边,还在看窗外的星星,转经筒在她手里轻轻转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我看着她们,忽然明白,最好的关系从来不是没有差异,而是在差异里彼此接纳,在亲近里守住真心——就像香格里拉的风景,有湖的清,有山的静,有星的亮,不一样,却凑成了最动人的画面。
后半夜落了点碎雪,清晨推开民宿的窗时,草原裹着层薄霜,远处的雪山像被裹了层白纱,连空气都带着冰碴儿的清冽。苏瑶揉着眼睛凑过来,刚吸了口冷空气就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兴奋地拽着我往外跑:“快!去湖边看日出!说不定能看到候鸟起飞!”
樱井美子已经收拾好了相机,藏袍领口别着朵风干的格桑花——是昨天在野炊地摘的,她说要带回去夹在画册里。我们踩着霜花往纳帕海走,草叶上的冰珠沾在裤脚,凉丝丝的却不刺骨。苏瑶走在中间,左手拉着我,右手牵着樱井美子,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像在跟着晨光的节奏打拍子。
“太阳要出来了!”苏瑶突然停下,指着东边的天际线。原本淡蓝的天空渐渐染成金红,云层被镶上金边,连湖面的薄冰都映着微光。没过多久,一轮红日从雪山后探出头,光洒在草原上,霜花瞬间融成水珠,草叶泛着晶莹的光;候鸟群被惊醒,成片地从冰面飞起,白色的翅膀掠过金红的天空,像无数片会飞的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