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神,目光滴溜溜地转动,带着一种市侩的精明和难以言喻的油腻感。
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的王家下人。我心中疑惑更深,这样的人,何以让穗禾瞬间恐惧至此?
“小鬼,怎么了?你认识他?”我低声询问,同时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她挡在身后大半,目光锐利地锁定了那个正走近的男人。无论这人是谁,穗禾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绝非善类。
穗禾对我的问话毫无反应。她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魇,全部的感官和意识都被那个走来的身影攫住。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而破碎的喘息从她唇边溢出,如同濒死的幼兽。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牙齿因为恐惧而轻轻磕碰的声音。
那男人显然也看到了我们,尤其是穗禾那异常剧烈的反应。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疑,随即又被更深的、近乎伪善的关切取代。他加快了脚步,径直朝我们走来,那笑容在穗禾眼中恐怕比毒蛇的信子还要可怖。
“哎呀,这不是……”男人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不适的熟稔,目光越过我,直接落在穗禾那张毫无人色的脸上,语气夸张,“真是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故人’!小姑娘,许久不见,你这气色……啧啧,可不太好啊。”
“故人”二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穗禾的神经。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一晃,仿佛被这简单的两个字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看就要软倒下去。
“小鬼!”我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入手一片冰凉僵硬。她靠在我臂弯里,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双盛满惊恐的眼睛,死死地、带着刻骨恨意与无边恐惧,依旧钉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我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王家管事,绝非偶然出现!他就是那双穗禾一直感觉到的、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他就是那个让她在病榻上依然忧惧不安的源头!而且,从穗禾这几乎崩溃的反应来看,他们之间绝非寻常过节,那深重的恐惧里,分明夹杂着血泪的烙印!
我搂紧穗禾,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迎向那个正假笑着靠近的男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花园里鸟语花香的宁静假象被彻底撕碎,压抑的危机感如同暴风雨前的黑云,沉沉地压了下来。
“站住!”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和警告,如同寒冰碎裂,“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的目光如刀,死死锁住那个自称“陈三”的男人,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绷紧,蓄势待发。手臂牢牢支撑着穗禾几乎瘫软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和透过衣衫传来的刺骨冰凉。她靠在我身上,急促而破碎的喘息像小锤敲打着我的心脏,那双盛满惊恐与恨意的眼睛,依旧死死钉在陈三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陈三被我一声冷喝,脚步倒是真的顿住了,脸上那虚伪的关切笑容也僵了一瞬,随即又像水面的油污般重新浮起,甚至堆叠得更厚。他搓着手,微微躬着腰,姿态放得极低,一副十足的下人模样。
“哎哟,这位爷息怒,息怒!”他声音尖细,带着讨好的谄媚,目光却像阴沟里的老鼠,在我脸上和穗禾惨白的脸之间飞快地溜了一圈,“小的陈三,是府里后厨采买的管事。这不,刚办完差事路过园子,瞧见这位……这位姑娘,”他刻意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称呼,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粘腻,“看着眼熟得很,像是……像是一位故人。小的只是上前问候一声,绝无恶意,绝无恶意啊爷!”
“故人?”我冷哼一声,声音里的冰碴几乎能割伤人,“什么样的‘故人’,能把她吓成这般模样?陈三,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我向前踏了半步,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锦鲤受惊,倏地钻入莲叶深处,只留下圈圈荡漾的涟漪。
陈三被我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脸上那层油滑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