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画得像,是要你感受其间力量的流转,体会每一笔为何要那样起,那样收。何时你能写出三分其‘势’,何时再进行下一课。”
五百遍?临摹这个字?我看着那仿佛蕴含着风暴的字,心知这绝非易事。但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是,先生。”我肃然应道。
接下来的日子,我仿佛回到了某种极端枯燥又极度充实的修炼之中。白日里,除了必要的吃饭、打扫,我便沉浸在临摹那个“势”字之中。起初,笔在我手中仍是杀人的利器,而非书写的工具,写出的字歪歪扭扭,徒具其形,毫无神韵,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
林英偶尔会来看一眼,大多时候只是淡淡丢下一句“力浮于表”、“神散形垮”之类的评语,便不再多言。
我并不气馁。我深知修炼从来不易。我将练字也视作练功,调动全部心神去感知,去模仿,去试图捕捉那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势”。
与此同时,另一条线也在暗中铺开。
那日“黑牙帮”的刺客虽未得手,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泛起了涟漪。林英院中来了个狠角色的消息,开始在南关县底层江湖悄然流传。“黑牙帮”吃了瘪,却意外地没有立刻大肆报复,似乎真被林英的话或者我的身手暂时震慑住了。
这给了我活动的空间。
利用每日午后短暂的休憩时间,我借口购买笔墨纸砚或打听些风土人情,开始在南关县的街巷中游荡。我收敛所有锋芒,更像一个好奇又略显落魄的外来书生,混迹于茶摊、酒肆、赌坊外围。
我倾听乞丐的抱怨,小贩的八卦,苦力的闲聊,从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拼凑南关县的势力版图:“黑牙帮”控制着城西的赌坊和部分码头,行事狠辣,但据说帮主近来旧伤复发;“斧头帮”盘踞在城东货场,一群莽夫,内部并不团结;“蛇盘门”则掌控着几条主要街市的保护费,油水最足,也与官府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大小帮派彼此争斗不休,混乱中透着脆弱的平衡。
我注意到一个被“黑牙帮”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小帮派——“泥鳅会”。他们原本靠着码头一点搬运生意过活,如今被挤压得生存艰难,会众只剩十几个老弱病残,头领是个叫老拐子的中年人,腿脚不便,但据说为人还算义气。
机会。
一日傍晚,我在码头附近一条污秽的小巷里“偶遇”了正被两名“黑牙帮”众推搡勒索的老拐子。
“老东西!这个月的份子钱还敢拖?活腻了!”一个帮众恶狠狠地骂道,抬手就要打。
老拐子拄着拐杖,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肯求饶。
就在这时,我走了过去,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们听见:“两位,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老丈的腿脚不便,何苦紧逼?”
那两名帮众一愣,回头看见我一个看似草莽的生面孔,顿时嗤笑:“哪来的酸丁?滚开!少管闲事!”
我笑了笑,脚步一滑,如同鬼魅般贴近其中一人,手指看似随意地在他肋下某处一按。那人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捂着肋部蜷缩下去,连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人惊骇失色,刚想动作,却发现我的手指不知何时已虚点在他喉结之前,虽未接触,那冰冷的杀意却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我的语气依旧平静。
那帮众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点点头。
“回去告诉派你们来的人,”我收回手,淡淡道,“泥鳅会的生意,我罩了。有什么不满,可以来找我。我住在城西,林英先生的院子里。”
两人搀扶着,如同见鬼般踉跄逃走了。
老拐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晌才颤声道:“多…多谢好汉相助!可是…可是您为何要帮我们?那黑牙帮……”
我打断他:“我看黑牙帮不顺眼,这个理由够吗?”我看着他,“你想不想让泥鳅会的兄弟有口安稳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