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骂咧咧,脸上全是恶毒的快意。
她不知道,就在她家屋顶的瓦片上,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透过窗户纸上那个小小的破洞,冷冷地注视着她。
何雨水,或者说,那只黑猫,看着屋里那个丑陋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发动了【时间停止】技能。
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王媒婆那张因为喝酒而涨红的脸,凝固在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上。
她举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煤油灯的火苗,变成了一片静止的、橙黄色的薄片。
窗外,风停了。
远处隐约的狗叫声,也消失了。
世界变成了一幅无声的、凝固的画。
黑猫的身子,像一缕没有实体的黑烟,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那扇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
它悄无声息地,落在王媒婆的屋里。
它走到炕边,抬头看着那个凝固在半空中的、丑陋的笑脸。
何雨水解除了技能。
时间,恢复了流动。
“咕咚。”王媒婆将杯中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打了个满意的酒嗝。
她吹熄了油灯,把钱重新塞回枕头底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头栽倒在炕上,不出片刻,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屋里,彻底暗了下来。
只有那只黑猫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骇人。
它的身体,再次开始发生变化。
那黑色的剪影,在月光下被拉长、扭曲,像一团活过来的、不断蠕动的墨汁。
****
王媒婆睡得正香。
她梦见自己拿着那二十块钱,穿金戴银,在四合院里耀武扬威,秦淮茹都跟在她屁股后头,一口一个“王姐姐”地叫着。
正美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冷。
一股子阴冷的、带着土腥味的风,不知道从哪儿钻了进来,一个劲儿地往她脖子后头灌。
“谁……谁他娘的没关窗户……”
她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想把被子拉高点。
可她一翻身,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
她闻到了一股味儿。
一股子烂木头的味儿,还混着一股人死后,停尸几天才会有的,那种淡淡的、甜腻的腐臭。
她猛地睁开了眼。
屋里很暗,只有窗户纸透进来一点灰蒙蒙的月光。
可她看见了。
就在她的床尾,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女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像是从土里刨出来的清朝旧寿衣。
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
王媒婆的酒,瞬间就醒了。她浑身的汗毛,一根根,全都倒竖了起来。
“谁……谁在那儿?”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那个影子,没有回答。
它缓缓地,抬起了头。
月光,照亮了它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只是脸上的皮肤,是一种毫无血色的、像是被水泡了很久的惨白。
一双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第一章,没有眼珠,就那么空洞地,对着她。
最吓人的,是它的嘴。
那张嘴咧开着,一条又长又红的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一直垂到了胸口,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啊……”王媒婆的瞳孔,缩成了两个针尖。
她认得这张脸!
是她!
是那个被她骗去嫁给痨病鬼,过门不到三个月,就在婆家房梁上吊死了的,刘家村的姑娘,刘翠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