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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那微微颤动的眼皮,证明他清醒得很。
他懒得跟这个老虔婆废话,任由她在自己的病床前,像只进了粮仓的老鼠,肆无忌惮地糟蹋。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端着托盘从门口经过,压低了声音,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哎,你听说了吗?东街那个王媒婆,让人给杀了!”
“听说了!我哥就在东城分局,说现场惨得没法看!心和舌头都让人挖了,就摆在镜子前面!墙上还用血写了字!”
“我的天!写了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京城大侠’,说下一个目标,是个叫李伟的公安!限期三天!”
“这人疯了吧?敢杀公安?”
贾张氏那正用力咀嚼的腮帮子,猛地停住了。
橘子肉混着酸水,卡在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
“京城大侠”……
挖心……
割舌……
下一个……
李伟……
一个个词,像一把把淬了冰的锥子,从她耳朵里钻进去,顺着脊梁骨,一路扎到脚后跟。
她想起前天晚上,易中海跟她说的话。
“让她……比你现在,惨上十倍!百倍!”
她又想起自己那张被活活拆开的嘴,那股子撕心裂肺的疼。
一股冰冷的、带着尿骚味的寒气,从她尾巴骨那儿,猛地窜了上来。
“咣当!”
她手里的半个橘子掉在地上,滚到了床底下。
她那双浑浊的三角眼里,那点贪婪的绿光,瞬间被无边的恐惧给冲得一干二净。
她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躺在床上的易中海。
易中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里,没有惊慌,没有意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了的阴冷。
那眼神,像一口结了冰的深井,寒气逼人。
他听到了。
他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断手,断脚,缝嘴,杀人,挖心,血字预告……
这不是巧合!
这更不是什么鬼神作祟!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他躺进医院这一刻起,就已经悄然布下的,针对他们所有人的,天罗地网!
那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病恹恹的小丫头片子,那个何雨水……
她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正在磨牙吮血的恶狼!
易中海那只没受伤的好手,在被子底下,死死攥住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他感觉不到疼,只感觉到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让他不寒而栗的冷。
他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算计到了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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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和娄晓娥是下午来的。
许大茂手里提着饭盒,里面装着四个包子。
他一进院,就把那公鸭嗓子扯了起来:“傻柱!傻柱!听说你一天没吃饭,你茂哥我给你送点接济粮来了!”
他探头探脑地走到何家门口,往里一张望,那股子嚣张劲儿,立马就泄了。
屋里,何雨柱还保持着早上的姿势,只是人已经从地上,挪到了炕沿边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咸菜,蔫头耷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炕上的妹妹,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娄晓娥跟在后头,看到这副景象,鼻子一酸。
她快步走进去,把手里拎着的饭盒,轻轻放在桌上。
“何师傅,”她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屋里那份凝重的死寂,“你……你也别太着急了,雨水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你得保重自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