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两行滚烫的老泪从她沟壑纵横的脸上滑落。
她颤抖着伸出枯树枝般的手,不是去接香丸,而是指向墙角一幅早已褪色发黄的年画。
沈流苏顺着她的指引看去,心头轰然一震!
画上,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正怀抱着一个婴孩,笑意温婉。
那女子,正是她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而画的背景,赫然是当年家族卷宗里提到过的禁地……北陵台地宫的入口!
这个哑婆婆,竟然认识她的母亲!
不等沈流苏从震惊中回过神,哑婆婆已经转身,从床底摸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
她打开盒子,取出一盏素面无花的白色灯笼,灯芯中隐约可见缠绕着极细的银丝。
她将灯笼郑重地交到沈流苏手中,然后伸出三根手指,指了指天,又做了个灯笼点亮的动作。
三更天,灯自亮。
当夜三更,元宵夜的喧嚣达到了顶峰。
钟鼓楼的最高层,一个身着白衣、面容冷酷的男子……幽冥教的幻香制作师白无常,缓缓转动了脚下的一个青铜机关。
“万灯迷魂阵,启!”
刹那间,遍布全城的上千盏特制花灯,灯芯猛地一亮,一股无色无味的青烟蒸腾而起,迅速融入空气。
灯市上原本喧闹的人群,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空洞。
他们停下脚步,脸上挂着痴傻的笑容,口中开始喃喃地、整齐划一地重复着一句话:
“太平盛世……太平盛世……”
万千人潮,瞬间变成了一支诡异的傀儡军团。
而此刻,藏身于一处高楼屋顶的沈流苏,手中的静心灯突然无火自燃,发出一抹柔和的白光。
她将灯笼置于身前的罗盘之上。
嗡……
一声极低的嗡鸣响起,并非传入耳朵,而是直接在她重组的感官世界里炸开。
刹那间,她“听”到了。
她听到了空气中那段惑人的安魂曲之下,响起了无数细碎、痛苦、压抑的尖叫!
那是一个小贩对自己丢了钱袋的懊恼,是一个少女与情郎走散的焦急,是一个孩子找不到母亲的哭喊……那是被幻香强行压制下去的,属于每一个人的真实记忆与情感,此刻正在痛苦地挣扎!
沈流苏闭上眼,依据脑中那张声香对应图,反向推演着那段致命的旋律。
无数“声音”的丝线在她脑中交汇,最终齐齐指向一个方向!
“找到了!”她猛地睁眼,指向灯火最璀璨处,“幻香的共振源,在钟鼓楼的地下暗仓!”
她对周捕头厉声道:“你带人从地面佯攻,制造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
“那你呢?”
“我走水路!”
沈流苏抱起白鹤,身形一闪,跃入旁边一条漆黑的排水暗道。
暗道中腥臭湿滑,伸手不见五指。
刚潜行数十步,前方水声哗啦,数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扑了过来。
是幽冥教的教徒!
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失聪的她本该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在她奇异的感官世界里,那几个黑影身上,带着毒药和特殊香料的气味,此刻正化作几条蜿蜒爬行的“毒蛇”,清晰地勾勒出他们的位置、速度,甚至下一步的攻击方向!
沈流苏不退反进,反手从袖中甩出两包药粉。
一包是刺鼻的“血醒粉”,另一包是带有松木燃烧气味的“松墨香”。
两粉相遇,在空中瞬间爆开,竟模拟出兵刃碰撞和火星炸裂的虚假声波!
“铿锵!”“噼啪!”
那几个幽冥教徒完全依赖听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干扰,瞬间阵脚大乱,竟在黑暗中自相残杀起来。
沈流苏则趁机抱着白鹤,如游鱼般从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