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阴险狡诈,绝不会坐以待毙,苦等一年。
她们必然还有后手。
她回到香语阁,重新摊开王忠亲手写下的安神局旧档。
目光逐字扫过,最终停留在一行不起眼的记录上:每年七月,宫中循例销毁过期香料,由专人运往城外西山焚场。
她心头猛地一跳,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今年的焚香队,似乎因城中“哑香”之事被耽搁,至今尚未出发!
而这支队伍的领头人……
“王总管,”她看向一旁的王忠,“您那位曾经的徒弟,小禄子,现在何处?”
王忠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复杂,叹道:“回主上的话,那孩子三年前染了咳疾,被调去冷灶房养病了。”
“他如今,病可好了?”沈流苏追问。
“说来也奇,前几日竟莫名康复,还主动请缨,接了这趟焚香的差事。”
沈流苏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养病”三年的人,恰在此时康复,又恰好接管了这批关键的废香。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他们要的不是未来,”她对着身旁的阿念,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要的是现在,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埋下真正的火种!”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
她要设一个局,一个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局!
“阿念,”她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去调配一批‘影子香’。外观、气味,要与库房里那些普通废香一模一样,但内里,给我混入足量的‘识露草’。我要它遇高温点燃时,能释放出最浓烈的‘识露烟’!”
识露烟,沈家秘药之一,能刺激人脑海深处,使被压抑的、隐藏的记忆短暂浮现。
三日后,一支运送废香的队伍在王忠的亲自带领下,吱呀呀地驶出宫门。
消息,被“不经意”地走漏了出去。
车队行至城外荒郊,官道两旁的密林中骤然杀出十余名蒙面黑衣人,刀光凛冽,瞬间将队伍团团围住。
为首那人声音沙哑,直逼王忠:“老东西,今年的废香里,可有‘云梦’的残渣?”
云梦,一种能产生强烈致幻效果的禁香。
王忠颤巍巍地后退,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连连摆手:“没……没有……都是些寻常的草木灰,各位好汉,饶命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耐心耗尽,挥刀便砍。
王忠闷哼一声,肩胛处鲜血迸溅,踉跄着倒在香车旁。
就在敌人狞笑着上前,准备撬开车厢搜查时,一支响箭划破长空!
“动手!”
沈流苏清冷的声音仿佛平地惊雷。
埋伏在四周的香察司精锐与御前侍卫一拥而上!
与此同时,她素手一扬,一枚火折子精准地飞入早已被她调换过的香车之中。
烈焰升腾,浓烈的“影子香”被瞬间点燃,一股奇异的青烟弥漫开来。
战圈中,数名黑衣劫匪猝不及防吸入浓烟,竟如遭雷击,突然抱头惨叫,动作瞬间凝滞。
“……点香的是皇后……”
“……开门的是血脉……”
“……癸九终将归位……癸九归位……”
他们眼神涣散,口中不断吐出零碎而惊悚的词句。
其中一名黑衣人更是猛地撕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竟是早已失踪多日的皇后贴身侍女,春禾!
她双目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梦魇,喃喃自语:“娘娘没逃……娘娘是被‘请’回去完成仪式的……她说,只有沈家人的血……只有沈家人的血,才能让香脉认亲……”
沈流苏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她终于明白了!
敌人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什么权力,也不是颠覆王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