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只会惊动背后那只手,让他把棋盘都给掀了。这些,是我们将来谈判的筹码。”
她是在保全证据,更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此举,既避免了朝局立刻陷入党同伐异的剧烈震荡,又将一把悬在无数人头顶的利剑,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
她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内侍通传,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高福到了。
高福带来了皇帝的赏赐,更带来了一句看似不经意的问话:“陛下说,昨夜之事,香政司居功至伟。只是不知,这功过赏罚,沈首使心中可有一份章程?”
来了。
这是试探。
萧玦在试探她,是否会借此泼天之功,将香政司的权力无限扩大,甚至,是否会趁机安插亲信,排除异己。
沈流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从案上取过一份早已写好的奏疏,双手呈上。
“有劳公公回禀陛下,昨夜之乱,香政司不敢居功。”她垂眸,声音清晰而谦卑,“此役能安然度过,皆因三点:其一,天时。惊雷暴雨,扰乱了钟声频率的远播,此乃天佑大晏。其二,地利。禁军反应迅疾,围堵扑救及时,未让香毒扩散,此乃将士用命。其三,人和。陛下坐镇中枢,稳坐太极殿,如定海神针,方能安定民心,使宵小之辈不敢妄动。”
她将所有功劳,归于天时、禁军、以及最重要的——皇帝本人。
对香政司以奇谋破局的惊险过程,竟只字未提。
高福接过奏疏,打开一看,只见这本《香乱溯源疏》洋洋洒洒,分析了香料之于民生的利弊,却唯独在论功之处,将香政司摘得干干净净。
直到奏疏末尾,才有一行极小的朱笔批注,字迹清隽,却力透纸背:
“香可安魂,亦能乱志,愿朝廷慎用其力。”
高福是何等人物,瞬间便明白了沈流苏的用意。
她不争功,不揽权,反而将香政的危险性,提升到了治国方略的高度,提醒君王警惕这股力量。
这是一种远超于权力争斗的大格局。
当奏疏呈到萧玦面前时,这位腹黑多疑的帝王,看着那一行朱批,久久未语。
他原以为自己提拔的是一把锋利的刀,却不想,这把刀,竟还有刀鞘,懂得自藏其锋。
这份不动声色的退让与清醒,比任何邀功请赏,都更能让他动容。
然而,事情的走向,远比沈流苏预想的更为诡谲。
午后,宫中忽然传来消息,西郊那座钟楼的地基,在昨夜的折腾与暴雨冲刷下,竟出现数道深长的裂痕。
司天监官员勘察后,上报称恐有“地脉异动”之兆。
沈流苏心中一动,立刻申请亲赴现场。
在戒备森严的钟楼之下,她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蛛网般的裂缝。
禁军统领在一旁汇报着情况,她却仿佛没听见。
忽然,她鼻翼微动,从一道最深的裂缝中,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泥土和雨水味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是一股带着淡淡甜腥味的气味。
她瞳孔骤然一缩,立刻从袖中取出一片特制的银叶,凑近裂缝。
只见银叶接触到从缝隙中渗出的无形气体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紫色。
是“梦引苔”的孢子!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菌类,能长期寄生于阴冷潮湿的石缝之中,缓慢释放出无色无味的致幻气体。
长期吸入,会使人神思恍惚,极易被外界的暗示所操控。
昨夜的钟声,只是“起爆器”。
而这座钟楼,本身就是一个常年释放慢性毒素的“污染源”!
有人早就在这里布下了局,一个长达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慢性毒局!
昨夜的失败,对他们而言,或许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失败。
“封锁这里!方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