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面墙,一面贴满了密密麻麻名单与符号的墙。
竟是一张完整的“香控网络图”!
从六部九卿到禁军卫所,京城七十二处要害衙门,皆在其上。
每个名字后面,都用不同颜色的朱砂标注着符号:一滴水,代表初步渗透,可以影响其心神;一簇火,代表深度控制,可随时令其癫狂;一把剑,则代表着已是死士,随时可以牺牲。
她父亲沈家的冤案,不过是这张巨大网络上,最初也最血腥的一个节点。
沈流苏的目光扫过那面墙,心底的恨意如寒冰般凝结,但她的脸上却愈发平静。
她没有下令清剿,反而不动声色地退了出来。
“在外围布控,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她对阿念低语,而后转身返回百草苑。
她要钓的,不是这些小鱼,而是那条藏在最深处的巨鳄。
密室中,沈流苏从母亲的遗物里,捧出了一只紫檀木雕花的香坛。
打开坛口,一股古朴、醇厚到极致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能安抚世间一切躁动不安的灵魂。
这,才是沈家真正的镇族之宝——归源原香。
传闻此香以百种奇花之蕊、千种异草之根,辅以沈家嫡系心头血,历经九蒸九晒方可制成,有“引魂归源”之效。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坛绝世之香,换上了从地下香坊缴获的假香外包装,并在坛底用蜂蜡嵌入了一枚米粒大小、温润如玉的珠子。
“报安藤”感应珠。
此藤为沈家祖地独有,对两种气息极为敏感:一种是沈家嫡系的血脉气息,另一种,便是长期接触“泣血砂”后深入骨髓的毒息。
一旦靠近,珠子便会微微发热。
做完这一切,她亲自将香坛带到了那家废弃药铺的后院。
院中有一口枯井。
她将香坛稳稳地放在井沿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素笺,用指尖的鲜血,在上面写下八个字:
“母债女偿,香归故地。”
字迹殷红,在月光下宛如泣血。
次日黄昏,残阳如血。
一道苍老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枯井旁。
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浑浊而狂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井沿上的香坛。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捧那只香坛。
借着最后一缕天光,隐匿在暗处的沈流苏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的左手,赫然缺失了一根小指!
是他!
当年带队围剿沈家,被父亲临死反击,用调香刀斩断一指的香政执法官!
“……主上等了十一年……十一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坛‘归源’……”老者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只要骨入鼎,魂可归……大业可成……”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僵,剧烈地抽搐起来,口中喷出白沫,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他吸入的“噬香菌”毒素,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摧毁了他的神经。
沈流苏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月华洒在她素色的宫装上,清冷如霜。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抽搐的老者,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说的‘主上’,是先帝的鬼魂,还是躲在某个活人身后的影子?”
那老者见是她,非但没有惊恐,反而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狂笑:“哈哈哈……沈家余孽!你以为你是复仇者?你错了!你只是祭品!最重要的祭品!没有沈家血脉亲手点燃归源香,谁也开不了那座青铜鼎!你母亲当年不肯,所以她死了;你若也不肯……”
话未说完,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疯狂,猛地一咬舌根!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不偏不倚地喷洒在井沿的香坛之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古朴的坛身在接触到鲜血的瞬间,竟仿佛被激活了一般,表面缓缓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