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根亮闪闪的银丝,边缘处,已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灰色斑点!
毒气已经开始起效了!
不能再等了!
沈流苏立刻从怀中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走到新换上的香炉边,对一旁伺候的宫人淡然道:“此乃陛下的清神散,有凝神之效,添一些进去。”
宫人不敢怠慢,连忙接过。
就在她倾倒香粉入炉的一瞬间,沈流苏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屈起尾指,指甲缝中那致命的药粉,被她精准地弹入了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中。
刹那间,一股清冽的柏子香混杂着一丝极淡的焦糊味,迅速在殿内弥漫开来。
那股柏子清香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剑,瞬间刺破了满室的甜腻,将那股辛辣的断肠草气息冲得七零八落。
正在与皇后对话的萧玦,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直冲脑海,原本开始隐隐作痛的额角顿时一片舒爽,呼吸也随之平稳顺畅起来。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沈流苏一眼,正对上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程的龙辇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沈流苏取出一方特制的验毒玉板,将指甲缝中残余的最后一丝粉末置于其上,又滴上一滴“化形水”。
只见那粉末迅速溶解,在玉板上显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色泽:一种是断肠草粉特有的姜黄色,而另一种,则是妖异的深紫色。
“迷龙引!”沈流苏的心猛地一沉。
此物无色无味,却能放大其他毒物的药性十倍以上,更能扰乱人的心神,使其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暴躁易怒。
断肠草花粉伤身,迷龙引乱神。
双管齐下,这是要让皇帝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病体缠身的废人!
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两种粉末的融合加工手法,细腻到了极致,每一颗粉末的大小都几乎完全一致,确保了它们能以相同的速度挥发。
这种手法……
她猛然想起《沈氏验香录》中一段被朱笔圈出的记载:“此法唯‘九转提纯术’可成,研磨九转,去芜存菁,方得微末。此乃我族不传之秘,外泄者斩!”
沈流苏的脑中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九转提纯术!
当年沈家满门被屠,官方昭告天下的罪证之一,便是从沈家密室中搜出了用此法私炼的“迷心香”!
而今,一模一样的独门秘法,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皇宫深院,用在了当朝天子的身上!
她连夜赶往天牢,提审了那个被捕的尚熏局文书房老主事,钱安。
这一次,她没有问任何口供,甚至没有让狱卒用刑。
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她只是平静地点燃了一碟亲自调配的香膏。
一股极其独特的、混合着龙涎与沉水香的奇特气味,缓缓散开。
原本还一脸死硬的钱安,在闻到这股味道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浑身抖如筛糠,
沈流苏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认得这个味道吗?这是‘九转凝露’的基础配方,只有沈家嫡系弟子才知道这十三味香料的配比。你一个区区文书房主事,从何处学来,竟敢用我沈家的秘法,伪造文书,谋害中宫?”
“我……我说!我全都说!”
钱安的心理防线在闻到那股熟悉又恐惧的气味时,便已彻底崩溃。
他涕泪横流地嘶吼道:“不是我想学的!是……是有人逼我的!十年前……就在沈家出事后不久,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每个月初七的深夜都会秘密召见我们几个,教我们提炼各种香毒……她说,这是‘奉旨行事’,是为圣上分忧!我们若不从,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啊!”
十年前!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