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试图闯入,而是蹲在了冯承恩卧房的窗下,微微仰头,侧耳倾听,仿佛在聆听屋内气息的流动。
就在那一刹那,一片云飘过,清冷的月光掠过他的肩头。
沈流苏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人的肩上,挂着一个半旧的香囊,香囊的穗子已经褪色,但那独特的编织手法和绣线光泽,分明与当初萧玦在她面前亲手焚毁的那只,出自同一批宫制绣线!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任由心脏狂跳。
直到那黑影似乎确认了什么,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深处。
沈流苏才从树后缓缓走出。
她没有去追,而是来到方才黑影蹲伏过的地方,拾起地上一片被露水打湿的落叶。
在月光下,叶面之上,正静静地躺着一点极其细微、却闪烁着暗光的金色微尘。
是那尊研钵上剥落的金粉!
风穿过林梢,百草苑中无数奇花异草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是沈家列祖列宗跨越了十年的光阴,在向她耳语。
复仇的香气,终于找到了源头。
沈流苏缓缓握紧了手中的落叶,那点金粉仿佛烙印在她的掌心。
她抬起头,望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梦呓,却又清晰得如同惊雷。
“原来,听香的人,一直都在等着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