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然踏入焕然一新的正堂。
堂内空无一人,唯有沈流苏独自立于堂中央一张巨大的条案后,案上,端放着一尊古朴的铜炉。
“沈香主有请,老奴不敢不来啊。”余世庸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带倨傲。
沈流苏对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掀开了面前那尊铜炉的炉盖。
就在炉盖掀开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一道无形的冲击以铜炉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并非声音,也非气浪,而是堂内屋顶正脊上,那九座清浊莲花香炉在同一时刻,以一种特定的频率共振,将九道截然不同的清浊之气瞬间激发、糅合,形成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破妄气场”!
“啊——!”
余世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惊恐所取代。
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了神魂,双耳嗡鸣,眼前幻象丛生。
他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流从四肢百骸疯狂涌向脑海,那些被他深埋心底、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如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他所有的伪装!
他惨叫一声,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头,猩红的血液从他的鼻腔中汩汩渗出。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沈流苏,癫狂地嘶吼出声:
“是我!是我要他们用寒髓香!是我说让皇后误食迷情蕊!先帝知道……先帝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他选择了沉默!”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正堂大门被禁军撞开,甲胄鲜明的卫士如潮水般涌入。
窗外,京城上空,那九座新立的莲花香炉仿佛感应到了这石破天惊的供词,竟在同一时刻齐齐轰鸣,九道莲形香云冲天而起,在青天白日之下交汇,仿佛天地之间,终于有了一杆能够称量人心的、真正公正的秤!
余世庸被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死死摁在地上,口鼻流血,神智却在极度的惊恐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中瞬间充满了绝望。
为首的禁军统领快步上前,在萧玦耳边低语几句,随即面色一凛,转身厉声下令:“封锁此地!今日堂中之言,若有半字泄露,满门抄斩!”
森然的杀机,瞬间笼罩了整个香政评议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