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案头。
“慈宁宫……三更……”
沈流苏的目光瞬间凝固。
她猛地起身,从密室中取出那幅父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香脉图》残卷,将其与一张详细的宫城水文图并排铺开。
冯承根发现的账簿,指向了太皇太妃;而此刻的震动,再次将疑点引向了她所居的慈宁宫。
地下暗道!
沈流苏的脑中轰然一响,一个被她忽略了十年的细节浮现出来。
父亲曾说,宫中有一条前朝遗留的地下暗渠,专为排遣宫内废弃药渣与污秽之用。
她的手指在水文图上飞快划过,最终停在了一个点上——御药房偏殿。
这里,是当年所有送入宫中的香料,进行最后烘干脱毒的地方。
紧接着,她的手指顺着那条代表地下暗渠的蓝色虚线,一路蜿蜒,穿过重重宫墙,最终抵达了东宫的旧址。
当年,太子正是在此中毒!
而那条暗渠,在抵达东宫之前,还有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岔口。
这个岔口,通向一口枯井,而井的上方,正是太皇太妃最爱的夏日避暑之地——清凉阁的地窖!
一条完美的栽赃路线图,在沈流苏的眼前清晰浮现。
真正的毒香,根本不是从沈家送入宫中的。
而是有人将无毒的香料掉包,换上伪香,经由御药房偏殿的烘干程序,去除掉大部分易于察觉的毒性,使其变得难以辨认。
随后,再通过这条地下暗渠,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入清凉阁地窖,等待时机,最后投入东宫的熏炉!
沈家,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被精心挑选的替罪羊!
沈流苏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彻骨的寒意。
她冷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说不出的悲凉与讽刺。
“原来……从来都不是香出了问题。”
“是人,把香当成了刀。”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萧玦刚刚收到兵部尚书的密奏:三千玄甲卫已于城西三十里坡秘密集结完毕,如一头蛰伏的猛兽,只待君王一声令下。
但另一份来自暗卫的奏报,却让他眉心紧锁。
太子府近日往来人员诡异,数名乔装的仆从频繁出城,其行进路线,竟是通往几位早已致仕、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老臣府邸。
“蠢货。”萧玦冷冷吐出两个字。
他没有选择立刻抓人,那只会打草惊蛇。
他提笔,亲自拟了一道旨意,赐太子“静心安神香”一匣,并温言安抚,称此香乃香衡司新制,可安神定志,已请沈流苏验过,绝无毒性。
送走传旨太监,萧玦的
那香确实无毒,却是沈流苏为他特制的。
香中含有一种名为“识踪引”的微量香引,无色无味,一旦与人的体温结合,便会散发出一股极其淡薄、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猎犬才能闻到的梅花腥气,附着于衣物之上,三日不散。
“传朕的密令,”他对着阴影处低声道,“派出‘嗅营’,给朕盯紧了。凡是身上沾染了这股味道的人,无论去了哪里,见了谁,都给朕一笔一笔记下来。”
他要的,不是抓一条鱼,而是将整张渔网,连同所有藏在水下的暗礁,一并扯出水面。
次日,香衡院内设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试香宴”,遍邀各宫主位前来品鉴新香。
一时间,珠翠环绕,衣香鬓影。
沈流苏一身素雅,亲自为众人演示新制的“澄心香”。
香气清雅脱俗,引来一片赞叹。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沈流苏话锋一转,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可惜,如今市面上伪香横行,前几日还有农户之子误食假冒的安神香饼而疯癫,实在可怜。说来也怪,有些香,闻着清雅,烧完的香灰,却能要人命。”
说罢,她命人取来一炉缴获的劣质安神香,当众点燃。
又取出一张特制的素白纸片,在烟雾中一晃。
众目睽睽之下,那纸片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