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的腥气,裹着铁锈与青苔,扑面而来。
——井下,竟不是冰,是暖的。
沈如晦用麻绳束腰,另一头系在井栏残柱,顺着井壁,缓缓下滑。
脚甫一触底,便踩到一块活动铁板。
铁板长三尺,宽两尺,边缘铸着圆孔,孔里穿着铁链,链上全是倒刺。
她蹲身,用簪尖轻拨——
咔哒!
铁板无声翻起,露出一条仅容单人匍匐的暗道。
道口,用红漆刷着一行斑驳小字:
【入此者,无生还】
沈如晦用舌尖抵着犬齿,低低笑了一声。
“生还?”
“我本就从坟里爬出来的。”
她俯身,钻入暗道。
……
暗道比想象更长,四壁生满暗红色苔藓,手一按,便渗出黏腻的浆,像稀释的血。
空气里,有淡淡的腐甜,与《毒医秘录》里记载的“血苔”气味,一模一样——
【血苔:生于阴腐,夜放微光,触之,肤痒而溃,三日后见骨。】
沈如晦掏出火折子,晃亮,借光解下围巾,把手缠得严严实实。
约莫爬了半柱香,前方出现岔口:
左行,微有凉风;
右行,隐有潮腥。
密图上,并未标注岔口。
沈如晦闭眼,耳畔忽掠过母亲极轻极轻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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