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调查局西郊第三安全点,“蜂巢”地下三层。惨白的灯光直射而下,审讯室冰冷刺眼。空气里消毒水和金属的气味沉闷得令人窒息。
冯砚秋双手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手腕处磨得通红。她穿着单薄囚服,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直视长桌对面两人。她像一块投入冰水的烙铁,沉默而灼热。
主审官面容刻板,制服笔挺,肩章无标识,只有最高调查局徽章。眼神冰冷无波,像一台精准的机器。他手指规律地轻敲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旁边坐着刘坤,西装下难掩阴鸷得意,身份是“关键证人”。他像一条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噙着一丝恶意的笑。
“冯砚秋,”主审官声音无起伏,像金属摩擦,“关于你退伍前涉嫌泄露机密,导致‘烛影’行动小队全军覆没一案,最高调查局决定重新立案调查。请你如实陈述当时的情况。”他刻意加重了“如实”二字。
冯砚秋指尖微蜷,脸上无一丝波澜:“当年审查时,我已详细陈述过无数次。我没有泄密。小队行动失败,是情报来源本身存在致命陷阱,敌人精心设局。我是被诬陷的。”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清晰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诬陷?”刘坤嗤笑一声,身体前倾幅度更大,眼神带着恶毒的审视,像要刺穿冯砚秋的伪装,“冯砚秋,别装糊涂了!你当年向上级打报告,举报你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晨熙的生父——身份可疑,可能是境外渗透人员。报告提交后不到一周,‘烛影’行动的所有细节就被泄露,导致小队全军覆没!这时间点…未免也太巧了吧?你说你是被诬陷的,那谁诬陷的你?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啊!”他咄咄逼人,试图用逻辑陷阱和气势压垮她。
冯砚秋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刘坤,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刘坤,你当年不过是个靠着家族庇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烛影’行动的保密级别,是你这种人能接触到的吗?至于我前夫的身份…”她稍顿,声音微沙,却依旧清晰,“那是我的个人判断,我履行了军人的职责上报。组织自有定论。他后来失踪了,生死不明。这与‘烛影’行动泄密没有任何直接关联!”她精准打击对方弱点,同时将个人判断与组织定论分开,避重就轻。
“没有任何直接关联?”刘坤冷笑连连,猛地从随身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一声重重摔在桌上,纸张四散,“看看这个!这是当年你接受内部审查时的部分笔录!上面清楚记录着,你在被问及为何在那个时间点举报前夫时,情绪激动,言辞闪烁,无法自圆其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关联’?这就是你所谓的‘履行职责’?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心虚了才解释不清!”他挥舞着精心挑选的“证据”,唾沫横飞,试图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冯砚秋的目光冷静地扫过那份文件,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仿佛在看一张废纸:“笔录可以断章取义,可以人为引导。当年审查组迫于某些压力急于结案,我是最大的嫌疑人,他们需要‘证据’。这份笔录,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它恰恰证明了审查过程的不严谨。”她冷静拆穿对方把戏,点出审查组的压力,反将一军。
“迫于压力?急于结案?”主审官冷声打断,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冯砚秋的脸,“冯砚秋,请注意你的言辞。最高调查局的审查,向来公正严明。当年的结论是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但你的嫌疑并未完全洗清。”他身体微微前倾,施加无形的压力,“现在,有新的线索表明,你当年的举报行为,可能与泄密事件存在更深层次的关联,甚至…指向另一重要目标。”他抛出诱饵,语速放缓,观察着冯砚秋的每一丝细微反应。
冯砚秋捕捉到“另一重要目标”,心头猛地一紧,但脸上肌肉纹丝不动,眼神依旧锐利:“什么目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以不变应万变,绝不主动踏入陷阱,声音平静无波。
主审官的手指停止了敲击,身体前倾的幅度更大,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诱导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