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刺眼的灯光无情地泼洒下来,将每个人脸上瞬间掠过的惊愕、难以置信和深深的不适照得清清楚楚。
“操!这什么鬼光!眼睛都要瞎了!”程青芜第一个暴躁地骂出声,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那白光让她感觉如同被剥光了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浑身不自在。更让她烦躁的是那低沉嗡鸣的噪音,像无数只苍蝇钻进脑子里,让她本就火爆的脾气一点就着,对着旁边移动的墙壁狠狠踹了一脚,却只换来一声沉闷的回响和脚底的震麻。
苏烬寒的反应截然不同。在灯光变化的瞬间,她的眼神就锐利如刀,迅速扫视光源,判断其性质和可能弱点。当低频噪音响起时,她眉头微蹙,这种针对神经系统的干扰最为麻烦。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取出过滤面具戴上,动作快如闪电,同时冷声提醒众人:“空气有毒!屏蔽听觉!尽量忽略噪音!”她的冷静像一块冰,试图压下逐渐蔓延的恐慌,但紧抿的嘴唇透露着她内心的极度警惕。面对移动的墙壁和变化的格局,她没有像程青芜那样徒劳攻击,而是迅速靠近余双安,将他护在更中心的位置,短刃反握,眼神如同最警惕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从任何方向、可能从移动墙壁中突现的危险。
林薇的反应最为直接。她一步不退,反而更紧地贴近余双安的轮椅后方,身体微微弓起,如同一堵沉默而坚定的壁垒。她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变化的环境上,而是如同雷达般不断扫描着余双安周身所有角度,呼吸放缓,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绝对的临战状态。环境的诡异变化让她心中的警报提到最高,但她的职责只有一个——保护余双安,直至最后一刻。任何试图越过她伤害老板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机器,都会遭到她最冷酷无情的打击。
椒图的反应最是绝望。她抱着她的新兔子玩偶,小脸煞白,手指在便携设备上疯狂敲击,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不行…不行啊!干扰太强了!频谱一直在跳!跳得太快了!我的信号…我的信号像破布一样被撕碎了!呜呜…地图…地图失效了!我们刚才来的路…没了!被墙吃掉了!”当她看到外面走廊变成完全陌生的冰冷通道时,一种巨大的、科技被完全碾压的无力感瞬间将她吞没。她不是战士,她的战场在数据和网络,而现在,对方用最粗暴、最绝对的工业力量,将她的领域彻底摧毁。“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们会被这个铁迷宫活活困死…或者被毒气闷死…”她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瘫坐下去,只能死死抱着玩偶寻求一丝虚幻的安慰。
叶晴雪站在稍靠后的位置,异色的瞳孔在惨白灯光下收缩,快速地扫视着不断变化的墙壁和彻底陌生的外部景象。她脸上惯有的从容被凝重取代,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叶望舒那温和虚伪的笑容和叶擎苍冷酷的宣言还在耳边,此刻却化为了眼前这座正在活过来的工业监狱。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从墙壁移动的规律和噪音的频率中找出蛛丝马迹,但一切都是徒劳,变化似乎毫无规律,纯粹是力量的肆意展现。一种深沉的绝望感,比面对刀剑更甚,缓缓爬上心头——他们对抗的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庞大、冰冷、无法沟通的工业造物。
余双安坐在轮椅上,刺目的白光让他微微眯起眼,低频噪音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甜腻的空气即使隔着面具也让人心生警兆。但他最深的寒意,来自于视野所及之处,空间的彻底异化。熟悉的路径被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陌生、不断延伸的金属通道和管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被一只无形的工业巨手随意揉捏、重塑。这种身处的“世界”本身变成牢笼的巨大恐惧,足以让最坚强的人心智崩溃。
【呜哇哇哇——!!!变了!全都变了!】悲观萝莉音在他脑中爆发出最高分贝的尖叫,【扫描失效!地图作废!我们在哪里?我们还在不在原来的房间?呜呜…宿主!导航功能完全崩溃了!我们迷失了!彻底迷失在钢铁怪兽的肚子里面了!它会消化掉我们的!一定会消化掉我们的!】
【深度关联分析…尝试重建模型…失败!错误!错误!】系统语无伦次地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