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与死亡力量打交道，每一次使用都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需要……多久？”他沙哑地问。
“看你的意志力和你内息的恢复速度。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永远无法完全清除，只能达成一种危险的平衡。”艾莉莎实话实说。
谢无疾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几天？王都的使团十天后就到，安格玛的反扑随时可能来临，他没有几个月的时间。
“我知道了。”他重新睁开眼，看向奥莉薇娅和莉拉，“帮我准备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在我出来之前，领地的一切事务，由奥莉薇娅全权负责。雷克斯和巴瑞克负责防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要闭关，用最直接、最危险的方式，去面对体内的隐患。
奥莉薇娅看着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
莉拉紧紧握住了他未受伤的左手，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坚定的眼神。
很快，领主府地下最深处、原本用于存放重要物资、如今被改造成绝对静室的房间被清理出来。谢无疾带着一些必要的补给和艾莉莎提供的能量引导模型石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厚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静室内，只有一颗镶嵌在顶部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夜明珠提供照明。
谢无疾盘膝坐下，无视右臂传来的阵阵剧痛和冰冷侵蚀感，将心神彻底沉入体内。
内视之下，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右臂的经络如同被灰黑色荆棘堵塞的河道，死亡规则之力盘根错节，不断散发着寒意，阻碍着内息那微弱如星火的流转。
他没有犹豫，开始按照艾莉莎提供的、经过他自己理解修正的能量引导模型，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丹田内那仅存的内息，如同最细微的砂纸，开始一点点地、缓慢地打磨、冲击那些灰黑色的“荆棘”。
“呃！”
第一下冲击带来的，是远超物理创伤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在同时穿刺他的神经！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但他没有停止。
他知道，停下来，就是认输。认输，就意味着失去这条手臂，意味着力量失控的风险大增，意味着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他和鸦林镇都可能被撕碎。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那非人的痛苦，继续引导着内息，如同最固执的工匠，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磨砺……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几乎要因剧痛和疲惫而昏厥时，他终于“磨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灰黑色能量。而就在那丝能量消散的瞬间，他右拳内那片沉寂的死亡领域，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满足感”？
谢无疾心中凛然。果然，驯服这些外来规则之力的过程，本身也是在加深他与右拳内本源的连接，是在进一步融合这份危险的力量。
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要么在痛苦中被死亡吞噬，要么……在痛苦中，将死亡化为己用。
他休息了片刻，待那令人崩溃的剧痛稍稍缓解，便再次投入到那漫长而痛苦的“磨砺”之中。
静室之外，鸦林镇依旧在紧张地备战。奥莉薇娅主持大局，各项事务井井有条。莉拉每天都会在静室外驻足良久，默默祈祷。艾莉莎和伊芙琳则时刻监控着静室周围的能量波动，以防不测。
而远方的地平线上，代表王都使团的旗帜，已经隐约可见。
风暴，正在从两个方向，同时向着这座在废墟中崛起的城镇，汇聚而来。而风暴的中心，那个正在与自身死亡阴影搏斗的男人，他的成败，将决定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