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一样展示什么,它只是…存在着,带着一种古老的悲伤和…一丝几乎熄灭属于“创造”而非“吞噬”的火花。
同时,在“清理者”那冰冷精确的指令流里,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协调的“冗余代码”。这些代码不参与“净化”运算,更像是一种…记录,或者说,是某种更宏大指令集留下未被完全擦除的痕迹,其中隐约透露出一种…对“复杂性”和“适应性”的…潜在认可?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秦风濒临破碎的意识中形成:
“母亲”与“清理者”,或许并非天生的死敌。它们可能源于同一个更古老的、更复杂的系统。一个是失控的“创造”与“融合”倾向,另一个是极端的“控制”与“重置”机制。而人类,或者说,地球生命所代表的“复杂适应性系统”,恰好是那个古老系统最初试图理解和模拟的对象?
他这个意外的“节点”,他这个强行插入两者之间的“人性证明”,是否阴差阳错地,触动了某个更深层次被遗忘的…“初始协议”?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照亮了他意识的黑暗。他不再仅仅是展示,而是开始尝试引导,尝试将那个微弱的“杂音”从“母亲”的洪流中剥离出来,尝试解读“清理者”指令流中那些被遗忘的“冗余代码”…
这是一场无声的在意识层面进行凶险万分的博弈。赌注,是所有残存人类的未来。
防空洞内,吴锋做出了决定。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也不能盲目地在地面乱撞。”他看着罗岳和阿哲,“‘新家园’和‘清道夫’都在找我们。我们必须利用地下。”
他指向罗岳基于记忆和星空判断粗略绘制的地图:“根据方向判断,‘火种’队伍如果存在,他们最大的可能,是利用了旧时代贯穿东西的K-7地下干线。我们应该尝试向那个方向靠拢,寻找入口。”
“但地下有‘母亲’的菌毯…”阿哲恐惧地说。
“地上有‘新家园’和‘清理者’。”吴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地下至少还有黑暗可以凭借。而且,如果‘火种’也在下面,我们必须去汇合。我们的信息,可能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罗岳沉默地检查着自己的匕首和那颗唯一的手雷,最终点了点头:“我同意。留在这里是等死。在地下,我的耳朵和鼻子比眼睛更有用。”
意见统一。他们分食了最后一点烤鼠肉和地薯,将每一滴水分着喝掉。然后,他们熄灭火堆,将痕迹尽量掩盖,带着决然的心情,再次踏入那片危机四伏的废土黎明。
他们的目标,是找到通往K-7干线的入口,并在被猎杀者发现之前,潜入那片更加黑暗但也可能隐藏着唯一生机的地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