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明白了。
它缓缓把头凑近，杰莱尔连忙把木桶漂浮到巨乌贼嘴边，方便它吐墨汁。
巨乌贼无声张开了嘴——
——滴答！
滴答！
滴滴答答！
十几滴墨汁滴入大木桶中，在桶底发出清脆且空旷的声音。
巨乌贼闭上了嘴，看向杰莱尔，再次歪了歪头。
“啊？没啦？”
杰莱尔茫然地看着大木桶里可怜的墨汁。
这分量，还不如他给贝尔德的福灵剂量大呢。
这时，斯内普教授大步流星走到黑湖边上，直接分开巨乌贼的触手，检查了一下它嘴里的墨囊，发现问题不大之后，给巨乌贼灌了几瓶魔力补充剂。
然后转身，没好气地训斥道：
“它刚刚吐出来的量已经是它全部的库存了，你还让它再吐，它怎么可能还吐出来那么多！”
斯内普教授身后，一只触手悄然卷上了他的袍子一角，另一只触手指向了杰莱尔。
巨乌贼转头面对斯内普教授。
盯——
斯内普教授抿唇：“……杰莱尔。”
杰莱尔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他也没想到巨乌贼这么实诚，说吐就都吐了出来。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
杰莱尔老老实实地给巨乌贼道歉。
这只巨乌贼在霍格沃茨的年头，或许比邓布利多校长的年龄还大。
对于巫师来说，属实是个老人家了。
巨乌贼眨了眨眼睛，收回触手缓缓沉进了湖里。
只是最后，它冷不丁甩起一条触手，给杰莱尔身上泼了一捧冰凉的湖水。
杰莱尔擦了下脸，笑着冲湖面大声喊道：
“谢谢你原谅我！”
斯内普教授拿过杰莱尔刚刚收集的墨汁，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可以使用后，才一脸无奈地说：
“杰莱尔，你现在是个教授。”
别那么幼稚。
杰莱尔嘻嘻一乐，凑到斯内普教授跟前问：
“那，先生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斯内普教授神色一怔，看向双眼澄澈、满脸关心的杰莱尔。
他以为没人会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
前几天，校长室门外杰莱尔的那句话彻底击中了他的内心。
【只要你活着，莉莉就没有死】
这句话让斯内普教授的心情不可避免地沉郁了好几天。
它清晰地点明了斯内普教授保护哈利·波特的初心。
他爱的是莉莉，在意的是莉莉。
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替代莉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也不会将其他任何人当成莉莉的替身。
就算哈利·波特是个女孩，容貌性情是莉莉的翻版。
他也不会。
斯内普教授很清楚地知道，那个和他一同进入霍格沃茨、是他生命之光的女孩，早就已经死去了。
多年前那个夜晚，邓布利多说，小波特的双眼跟莉莉一模一样，企图用样貌交换他的承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答应保护小波特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而是因为哈利·波特是莉莉·伊万斯生命的延续，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和证明。
如果连她的儿子都死了，那谁还能光明正大地告诉世界，莉莉·伊万斯她来过、爱过、存在过？
哈利·波特是莉莉这一生情感和信念的继承者。
斯内普教授没有资格去为莉莉·伊万斯发声。
但他知道有人能。
这些隐秘的情绪，他从未跟任何人透露过，也一直压抑着不表现出来。
就连邓布利多都不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