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被他激动的样子弄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陈默,你没事吧?是不是淋雨发烧说胡话了?”老周站起身,走过来想拍拍他的肩膀,“殡仪馆?大半夜谁往那儿点外卖?还守夜人?那儿晚上根本没人值班,只有定时巡逻的保安,人家有食堂。你是不是太累,看错地址了?或者遇到恶作剧订单了?那种订单有时候会被系统自动过滤掉。”
“不是恶作剧!我送到了!我见到……”陈默的话猛地卡在喉咙里。
我见到她了?见到我那个死了一周的初恋女友?她还给了我一枚带血的硬币?
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只会觉得他疯了。
一股更深的寒意,比雨水冰冷千百倍,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瞬间窜遍全身。
他猛地摊开一直紧握着的右手。
那枚硬币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被雨水和他的汗水浸湿,那暗红色的、不详的污渍更加清晰,边缘凝固的痕迹在灯光下透着诡异的光泽。那冰冷的触感和隐隐的血腥味,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绝非幻觉!
“这是什么?”老周看着他手心的硬币,眉头皱得更紧,“你捡的?”
陈默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紧紧攥住那枚硬币,冰冷的金属硌得掌骨生疼。
他抬起头,看着老周和同事们疑惑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所有的解释和恐惧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们看不见订单。
他们觉得他疯了。
那个订单,那个遭遇,只存在于他的手机(而现在连手机记录都消失了)和他的记忆里。
还有……这枚染血的硬币。
“我……我可能……真是看错了……”陈默低下头,避开他们的目光,声音干涩无力,“淋雨有点头晕……我、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不敢再多待一秒,抓起头盔,转身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站点,再次投入冰冷的雨幕中。
老周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对另外两个同事说:“估计是累出幻觉了。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
另一个同事附和:“是啊,听说上个月还有个哥们送餐送到一半晕倒的。默哥这状态,明天得让他歇歇了。”
站点门关上,将外面的风雨和陈默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恐惧,隔绝在外。
陈默没有回家。
他骑着车,漫无目的地在依旧大雨滂沱的街道上穿行。
冷风吹着他湿透的身体,他却感觉不到冷,因为心里的寒意更甚。
他再次掏出手机,不死心地一遍遍刷新着App,检查每一个角落,甚至怀疑是不是系统延迟。但没有,那条订单记录就像从未存在过。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属于苏晚家的号码。手指悬在拨打键上,剧烈颤抖。
他害怕听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或者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告诉他打错了。
更害怕……万一……万一接通了……
最终,他也没有勇气按下那个键。
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夜色更浓。
他将车停在路边一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像个游魂一样走进去,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烟和一个打火机——他早就戒了。
靠在便利店透明的玻璃墙上,他点燃一支烟,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却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再次摊开手心,那枚硬币在便利店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冰冷、诡异的光泽。
苏晚为什么要给他这个?
那血,是谁的?
那个订单,到底是什么?
难道……苏晚的死,并不是自杀那么简单?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