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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紧牙关,忍受着浑身黏腻恶臭的折磨,极其艰难地从垃圾箱里爬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他顾不上许多,踉跄着爬起来,将饭盒死死揣进怀里,朝着记忆中大致的码头方向,开始了又一次的亡命奔逃。
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在狭窄、肮脏的后街小巷穿行,躲避着行人和监控。身上的恶臭让路人纷纷掩鼻避让,也无形中为他提供了掩护——没人愿意靠近一个看起来像流浪汉并且臭气熏天的人。
伤口在奔跑中再次裂开,鲜血混着污秽浸透了衣物。寒冷、饥饿、疼痛、恐惧不断侵蚀着他的体力,但他不敢停下。
终于,他看到了远处港口的轮廓,巨大的吊车如同钢铁森林,灯火通明。而更边缘的地方,则是一片相对昏暗的区域,那里就是他目标所在的废弃老码头。
他避开主入口,从一个破损的铁丝网围栏钻了进去。
里面果然如他所料,空旷、荒凉、堆放着废弃的集装箱和机械设备,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铁锈的味道。几盏功率不足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反而让阴影处显得更加黑暗。
他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对这类区域布局的猜测,小心翼翼地在一片狼藉中摸索前进,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办公室或维修点。
运气似乎终于眷顾了他一次。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发现了一排低矮的、墙皮脱落的平房,门口挂着早已看不清字迹的牌子。其中一扇门的锁已经锈坏,被他用力一撞就开了。
里面是一个废弃的调度室,布满灰尘和蜘蛛网。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台老式的、厚重的cRt显示器和一个布满油污的机箱!
电脑!
陈默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他冲过去,按下开机键。
老旧的机箱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和嘎吱声,慢得让人心焦。显示器闪烁了半天,才终于亮起,进入了一个古老的操作系统界面。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U盘,扯掉锡纸,再次插入。
识别,打开。
那个加密压缩包和之前解压出的文件列表再次出现!
他颤抖着鼠标,首先点开了那个文本文件()。
文件里只有寥寥几行字,是苏晚留下的:
“默,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还不够小心,而你也已经被卷入。对不起。
音频是录音,图片是证据扫描件,视频是关键。但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听到的、看到的。
真相远比想象的更黑暗。小心‘暗河’,他们无处不在。”
语句简短,却透着巨大的无奈、歉意和警告。
陈默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第一个音频文件(audio_)。
沙沙的电流声后,响起了一个刻意压低的、焦急的女声——是苏晚!
“……记录时间,10月24日。又发现一个矛盾点,三号仓库的夜间入库记录和物流公司的出车单对不上,差额很大。他们运了什么进去?为什么瞒报?看守的人换了一批,生面孔,很警惕,不像普通保安……”
(音频02)“……11月5日。老王暗示我别再查了,说那批货水很深,牵扯很大,会掉脑袋。他很害怕。我问他是谁,他不敢说,只提到了‘河’这个字……”
(音频03)声音更加急促,带着喘息:“……他们可能发现我了!有人在档案馆跟踪我!电脑好像被动过!我必须把东西送出去……给谁?陈默?不,不能连累他……或许只有……”
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陈默的心揪紧了。苏晚最后的恐惧和绝望,透过冰冷的录音文件,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接着点开图片文件。
是些拍摄得有些模糊的照片,似乎是偷拍的:一些穿着统一制服但不是港口工装的人在深夜装卸密封严实的木箱;一辆货车的车牌特写(号码被苏晚用红圈标出);一份被涂抹了大量信息的货运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