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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未尽之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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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粘稠的,温暖的,带着铁锈般甜腥气的黑暗。

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在虚无中飘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胸口那撕裂般的剧痛是唯一的锚点,将他残存的生命力牢牢钉在这具正在迅速冷却的躯壳上。

他听到李雯绝望的哭喊,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扭曲而遥远。听到杨顾山那冷静到残酷的吩咐,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大门合拢时发出的、如同墓穴封土般的最终声响。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只有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和血液汩汩流出身体的声音。

结束了。

父亲、苏晚、王海叔、李文、张浩……还有那么多他不知道名字的亡魂……他们的仇,终究还是没能得报。真相被再次掩埋,恶魔依旧披着光鲜的外衣,行走在阳光之下。

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

意识的光亮如同风中残烛,摇曳着,缩小着,即将彻底熄灭。

就在这弥留之际,一点极其微弱的、冰凉的触感,从他紧握的左手掌心传来。

是那枚硬币。

那枚染血的、刻着w7标记的、曾指引他、也曾带来危险的硬币。

它不知何时,又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在了手里。此刻,那冰冷的金属似乎与他正在流失的体温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硬币……苏晚……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暴雨之夜,殡仪馆门口,苏晚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空洞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递出硬币时,那微不可闻的、仿佛用尽最后力气的声音,再次穿透了时间的屏障,在他即将沉寂的脑海中响起:

“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

当时,他以为她说的是喜欢糖醋里脊,喜欢百香果双响炮。

但现在,在这生与死的边界,这句话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思绪!

她喜欢的……不是那些外卖!

是这枚硬币!

很多年前,他们还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放学,路过一个慈善募捐箱。苏晚掏遍了口袋,只找到一枚这样的一元硬币,她小心翼翼地投了进去,然后看着募捐箱,脸上带着一种纯净而满足的笑容,对他说:“虽然很少,但希望能帮到需要的人。我特别喜欢这种……能带来一点点希望的感觉。”

她喜欢的,是这枚硬币所代表的,微不足道却纯粹的善意和希望!

她在那绝境中,将这枚承载着特殊记忆的硬币给他,不仅仅是为了指引w7仓库!她是想告诉他,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不要放弃希望?!

还是说……这枚硬币本身,除了w7的标记,还隐藏着连李文、连“暗河”都不知道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终极秘密?!

一个被他忽略了的、关于苏晚习惯的细节,猛地窜入脑海——苏晚有轻微的强迫症,她喜欢把重要的数字或信息,用只有她自己才懂的规则,转换成简单的符号或代码,记录在她最贴身、最信任的物品上!她曾经开玩笑地说过,这是她的“记忆迷宫”!

这枚硬币!除了菊花图案右下角刻着的w7,在另一面,国徽图案的某个极其细微、容易被忽略的纹理里,会不会……也被她刻下了什么?!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陈默颤抖着,将左手掌心的硬币,艰难地挪到眼前。视线已经模糊,血污沾染在硬币表面。

他伸出右手颤抖的手指,用指甲,凭借记忆中对国徽图案纹理的熟悉,在那些细微的、象征着齿轮和麦穗的线条缝隙里,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摸索着。

找到了!

在代表着“齿轮”的某一处弧形凹槽内侧,他的指尖触摸到了几道极其浅淡、几乎与原有纹理融为一体的、新的刻痕!

不是字母,不是数字。

是几个简单的几何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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