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虽蒙陛下委以重任，然自知才疏学浅，于先生所言诸多技艺，仅知皮毛，实则茫然。此番赴任，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做起。恳请先生……能否再予教诲，指点迷津？此行该当如何着手，方不负圣望，亦能真正惠及于民？”
赵天成看章邯那副打了鸡血又手足无措的样儿，嗤笑一声，捡起根新草茎叼嘴里，二郎腿翘得晃晃悠悠。
“瞅你这点儿出息。让你去搞技术推广，又不是让你去单挑六国联军，慌个毛线？”
章邯老脸一红，讪讪道：“先生教训的是。只是……学生骤膺重任，唯恐有负陛下所托，亦怕辜负先生教诲……”
“打住打住！”赵天成赶紧摆手，“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我最烦你们这点，屁大点事就上升到家国天下，累不累啊？”
他换了个更瘫软的姿势，眯着眼，像只晒太阳的懒猫。
“听着，老章。搞技术革新，说白了，就俩事儿：第一，把东西弄出来；第二，让人用起来。第一点靠的是匠人的巧手和不断试错，第二点嘛……”他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靠的就是琢磨人性。”
“人性？”章邯一怔。
“对喽！”赵天成一拍大腿，“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东西再好，没人愿意学、没人愿意用，屁用没有。反过来，就算东西暂时糙点儿，但只要大家抢着用、抢着改，它就能越变越好。所以，你这‘技改推行署’的头等大事，不是埋头造东西，而是琢磨怎么让人对‘搞新技术’这事儿上瘾！”
章邯听得似懂非懂，但感觉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赵天成开始掰扯：“先说怎么让底下那帮工匠、农夫愿意给你卖命搞研发。你以为光靠皇帝的一纸命令就好使？扯淡！是人就得吃饭，是人就图点啥。你得给他们‘好处’。”
“第一，最实在的，钱！设立专项奖金。谁捣鼓出有用的新玩意儿，比如让犁省了牛力，或者让水车转得更快，经试验确有效果，直接赏金！别抠抠搜搜的，要赏就赏得让人眼红。让大伙儿明白，有本事就能真金白银地改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