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今天的补课就到这里吧。”林锦程看了眼时间，放过了筋疲力尽的祁秋。
而原本没精打采的祁秋瞬间满血复活，她抄起书包，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祁秋速度快到只给林锦程留下了一个背影，甚至完全没有想留下来等自己的想法。
林锦程失笑，他扣上钢笔的帽子，突然对自己生出了一丝质疑的念头。
自己补课的形象有这么可怕吗？
祁秋跑出图书馆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压在胸口的憋闷总算得到了舒缓。她倒不是故意不等林锦程，只不过她实在是不想在那里停留一分一秒。
况且，她现在看到林锦程实在是有些犯怵。
祁秋走下台阶，抬头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夏乐语？”祁秋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想到多日未见的夏乐语会出现在这里。
夏乐语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他肩膀上搭着一件格子外套，路灯的光线照到他的侧脸上，揉碎的光明明灭灭的在他瞳仁里闪烁。
暖乎乎的笑意漫上他的嘴角，他静静的在原地等待，就好像这段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夏乐语一只手举起了手里的袋子，向她示意道，
“补习完了？正好，我带了热牛奶，有助于你安眠。”
祁秋接过他带来的牛奶，夏乐语则顺手将外套披到了她的肩膀上，胳膊原本下意识的想到搭在她的肩膀上，脑海里却回想起了室友说的那句保持距离的话。
他的胳膊尴尬的停在半空，随后有些失落的放了下去。
祁秋叼着嘴里的吸管，含含糊糊的说道，
“你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吧。”牛奶已经温了，或许主人拿着它在此地等候许久了。
夏乐语的脚步一顿，
“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在附近散步，也不算无聊。”
“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我出来拿就是了，何必在外面等这么久。”早知道夏乐语在外面，她还有理由出来放放风。
夏乐语沉默半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祁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久没在一块玩了。”
“啊？”
祁秋惊讶的看着他，夏乐语低下头，稀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让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孤独。
祁秋还以为他只是觉得少了个搭子不太适应，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
“拜托，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你的玩伴又不止我一个，怎么跟没断奶的孩子一样。”
“不是。”夏乐语轻声道。
“不是什么？”
“不是搭子。”夏乐语强调道。
“那是什么？”
祁秋瞄了他一眼，觉得今夜的夏乐语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我……”面对祁秋的反问，夏乐语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眼睛微微瞪大，对啊，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是大学同学，是朋友，是邻居，是青梅竹马，是……
有个答案他看不清，就在夏乐语胳膊缓缓抬起，想要握住祁秋的肩膀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祁秋！”
祁秋扭过头，发现林锦程在他们身后几步之远。
林锦程的眼神从二人身上扫过，在看到祁秋肩膀上的衣服时，他的目光短暂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他拿出手里的钢笔，递到她眼前，
“你的笔落下了。”
“谢谢啊。”祁秋刚要伸手接过，夏乐语却抢先一步握住钢笔想要接过来，但是他却发现钢笔纹丝不动。
夏乐语抬起眼，和林锦程的目光撞上，林锦程礼貌的浅笑，但是并没有松手。一根钢笔的两头各握着一只手。
两个人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无声的硝烟从两人中间蔓延开来，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暗暗较劲中，谁也不肯退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