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重负的塌下了肩膀，毫无血色的脸庞以及眼下的青黑让他整个人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他坐在床旁，轻轻抓起祁秋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将脸埋了进去。
祁秋的手背传来湿润的触感，她缓缓转动脖子，扭头看向他，
“你哭了。”
缪清然身体一僵，他抬起脸，抽了抽鼻子，强行扯出一个笑容，但却还是忍不住责怪道，
“你知不知道，你挡枪的行为有多危险，但凡枪口再往上挪一寸，你被打中的部位就是后脑勺，你，你……”
缪清然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当他看到祁秋扑过去的那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她肩膀上汩汩涌出来的鲜血更是让他神经发麻。
他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大力气，才强行克制住失态，立刻让人将祁秋送到了医院。
祁秋也难得没有和他强词夺理。因为这一次，她确实鲁莽了，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导致任务失败。
“让你们担心了，主要是，我已经看到了凶手行凶，所以在他看到瞄准别人时，身体下意识扑了过去。”
祁秋乖乖的认错。
缪清然还是难得见她这副乖顺的样子，他居然有点不太适应。
他放开祁秋的手，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祁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想坐起来。
缪清然明白她的意思，将床头抬了起来，祁秋配合着坐起身，她拽了拽领口，在看到身上的病号服时，忽然身体一僵。
缪清然没有看她，以闲聊的语气忽然出声道，
“你，为什么，会假扮男生进入男校？”
！
祁秋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忽然想起陆明辉对她叮嘱的那句话，
“记住，不要轻易去别的医院，否则，你的性别很有可能会有露馅。”
果然，真的露馅了。祁秋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机械的转动脖子，眼神正好和缪清然撞上。
祁秋闭上眼睛，铁证如山面前，也不再挣扎，承认的说道，
“你知道了。”
缪清然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无奈的笑了一声，
“不止我，大家都知道了。”
祁秋手指抓紧了床单。
“当时急着送你来医院，我们所有人都六神无主，以至于当医生说你是女生的时候，我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缪清然回忆起那个场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们几个人的表情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精彩过吧。当时我们对着病号单上的性别，反复看了几次，才终于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你伤情稳定下来以后，我更是追着医生求证了好几次，才敢确定。”
缪清然再次坐到了她床头。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又收回了手，反复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轻声念叨，
“原来，你是女生，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