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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华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明显在躲闪的三姐,和一脸平静的弟弟。
他没再追问。
但他眼底的疑惑,却更深了。
一顿饭,后半场吃得异常沉闷。
刚才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只剩下筷子和碗碰撞的单调声响。
李砚华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可李砚秋能感觉到,四哥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不着痕迹地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扫过那辆崭新的自行车。
扫过桌上远超平日水准的饭菜。
扫过李诗文手腕上那块崭新的沪市牌手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李砚秋缠着绷带的左臂上。
饭后,四嫂张玉梅拉着李砚华去里屋说体己话。
蒋春兰则拉着李诗文,帮她收拾碗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砚秋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
夜风微凉,吹散了白日的暑气。
他知道,这事没完。
果然,没过多久,李砚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没穿那身军装,换上了一件旧的白背心,露出两条古铜色的,肌肉虬结的胳膊。
他走到李砚秋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生产”,递了一根过去。
李砚秋摆了摆手。
“不会。”
李砚华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浓白的烟圈。
烟雾后面,他的脸,看不真切。
“秋儿。”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
“跟我说实话。”
李砚秋没做声,只是看着他。
“家里这车,哪来的?”
“桌上那肉,那白米,哪来的?”
“三姐手上的表,哪来的?”
他一连三问,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钉子,钉在沉寂的夜色里。
“还有你。”
李砚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李砚秋的身上。
“你这身子骨,比我上次回来,结实了不止一点半点。”
“你胳膊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李砚秋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用对付妈的那套说辞,糊弄不了眼前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四哥。
“四哥,我打了头野猪,卖了点钱。”
他选择了半真半假。
“野猪?”
李砚华冷笑一声,掐灭了手里的烟。
“多大的野猪?”
“四五百斤。”
“一个人打的?”
“嗯。”
李砚华站起身,在院子里踱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
“秋儿,你当哥是傻子吗?”
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我跟野猪打过交道!四五百斤的公猪,獠牙能把铁皮捅个对穿!你一个人,赤手空拳?”
他走到李砚秋面前,指了指他胳膊上的绷带。
“这伤,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刀伤,还是擦伤!你这伤口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的,根本不是野兽的抓痕或者咬痕!”
李砚秋的心,再次一沉。
他还是低估了四哥的眼力。
“还有三姐。”
李砚华的语气愈发冰冷。
“她那样子,像是工作不顺心吗?那分明是受了天大的惊吓,丢了魂的样子!”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他一把抓住李砚秋的肩膀,力气大得像一把铁钳。
“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犯法的事?!”
“你带着三姐,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李砚秋被他捏得肩膀生疼,但他没有挣扎。
他抬起头,迎着四哥那双充满血丝,满是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