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范围内零星闪现的超自然现象,像散落在文明画布上的墨点,初看时毫不起眼,细究却令人脊背发凉。某地工程事故现场,遇难工人临终前在混凝土上刻下的潦草符号,歪歪扭扭却透着诡异的熟悉 —— 与喀尔拉克战舰残骸上的纹路,有着 87% 的结构相似度,仿佛是濒死时被某种未知力量操控的无意识临摹;某生物实验室里,研究人员因连续加班陷入焦虑时,记录的实验数据突然出现偏差,那些看似随机的错误数值,排列组合后竟与月球余烬的能量波动频率完美吻合;精神病院的隔离病房中,三名毫无关联的患者,在癫狂状态下反复呢喃着同一串破碎音节,声波图谱分析显示,这音节的振动频率,能微弱共鸣人类大脑中负责恐惧情绪的杏仁核区域。
这些碎片化的异常,被 “广寒” 全球情报平台的算法捕捉、串联,最终拼凑出一张令人窒息的图景。超自然现象的发生地,无一例外都笼罩着浓厚的负面情绪 —— 事故现场的悲痛、实验室的焦虑、病房里的绝望,如同肥沃的土壤,滋养着某种看不见的 “种子”。更可怕的是,现场残留的能量痕迹虽微弱到无法提取,却带着与喀尔拉克截然不同的特质 —— 没有攻击性,没有实体感,更像是一种纯粹的 “概念辐射”,如同低剂量的精神毒素,悄无声息地污染着周围的意识环境。
月球背面的那点余烬,早已不再是被动等待的火种。它散发出的 “吞噬” 概念,如同无形的蛛网,以地月为直径缓慢编织。不需要主动汲取,只要人类心中有恐惧、有绝望、有猜忌,这张网就会自动收紧,将负面情绪转化为它生长的养分。监测屏上,代表概念污染的淡黑色区域,正以每月 0.3% 的速度缓慢扩张,像墨汁在宣纸上晕染,无声地侵蚀着人类文明的精神防线。
顾廷铮的精神世界,成了这张概念之网最脆弱的突破口。那道被净化的阴影虽已消散,却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如同被毒蛇咬过的伤口,即便愈合,也残留着对毒液的本能共鸣。
清醒时的他,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指挥官。晨曦未亮,他就已站在训练场上,看着士兵们进行模拟对抗,沙哑的嗓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深夜的作战室,他对着月球监测数据皱眉沉思,咖啡杯里的液体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眼底的红血丝如同蔓延的蛛网。他试图用无休止的工作,将那些翻涌的负面情绪死死压制在心底,却不知这压抑,反而成了概念污染最好的温床。
只有在独处时,那层坚韧的外壳才会轰然破碎。月夜下,他常常站在窗边,望着高空中沉默的 “守望者”,指尖无意识地颤抖 —— 恐惧与憎恨在心中交织,既害怕再次被阴影控制,又憎恨这台机器带来的无力感。梦境成了他的囚笼,每一次闭上眼,都会回到那片雪山石碑前:石碑上的菱形符号如同活物,扭曲着缠绕成毒蛇的形状,冰冷的低语在耳边盘旋:“想保护凌薇吗?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吗?触摸我,我能给你足够的力量……” 梦中的他,总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指尖触到符号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便会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将他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的枕头上,还残留着梦中的恐惧气息。
这种挣扎,在面对 “完整密钥” 时变得愈发剧烈。他常常独自待在密钥研究室,盯着全息投影上的符号,眼神时而清明,时而狂热。当王副主任劝他休息时,他会猛地回过神,生硬地打断对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时间不多了!只有破解密钥,我们才能不再受‘守望者’的摆布!” 那潜藏在意识深处的概念污染,正巧妙地利用他的责任感与恐惧,将他一步步推向失控的边缘。
凌薇胸口的星辉石,成了感知概念污染最灵敏的 “警报器”。每当顾廷铮靠近,或是基地某个角落爆发激烈争吵,宝石都会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如同不安的心跳,提醒着她危险的逼近。她能清晰地 “看到”,一股淡黑色的雾气,正缠绕在顾廷铮的精神屏障外,如同饥饿的藤蔓,试图寻找缝隙钻入。
她不止一次在会议上提出,对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