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眼底闪过混合着恐惧与憎恨的复杂情绪;讨论基地决策时,他会不自觉地偏向激进,主张尽快研究 “完整密钥”,甚至提出 “控制‘守望者’” 的大胆计划。只有在凌薇偶尔清醒,来看望他时,他眼中的戾气才会稍稍消散,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声讲述自己的不安。
那枚来自雪山石碑的密钥拓片,被锁在基地最深处的保密柜里。专家组围着拓片,如同解读上古密码般反复研究。石碑上的菱形符号与星辉文明的能量纹路有相似之处,却又多了几分更古老的沧桑,像是不同文明体系碰撞后留下的痕迹。凌薇在清醒时,曾尝试用星辉石感应拓片,宝石会传来极其微弱的共鸣,如同遥远山谷的回声,却无法提供更多信息。但她能隐约感觉到,这密钥背后,藏着比 “守望者” 更深的秘密,甚至可能与那神秘的 “创始之光” 有关。
月球背面,那座被净化光柱夷为平地的宫殿遗址,如今只剩下一个光滑如镜面的深坑,深不见底,如同宇宙睁着的一只黑色眼睛。深坑底部,绝对的死寂之中,一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黑暗,如同永不熄灭的余烬,正以人类无法察觉的速度,悄然生长。
那不是能量,也非物质,而是喀尔拉克主宰在湮灭前,本能凝聚的一丝 “吞噬” 规则的概念残留。它没有意识,没有目的,却带着最纯粹的 “存续” 本能 —— 如同种子在土壤中蛰伏,它在月核深处,贪婪地吸收着宇宙中弥漫的暗能量、太阳风中的粒子、甚至是月球内部缓慢释放的热能。每一次吸收,它的存在都会变得清晰一分,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隐蔽,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
这股微弱的 “吞噬” 力场,开始对周围环境产生微妙的影响。月壤中的钛铁矿,在力场作用下,晶体结构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表面泛起一层诡异的暗纹;掠过月球的太阳风粒子,不再沿着固定轨迹流动,而是会出现毫厘级的偏转,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拨弄;围绕月球运行的探测器,偶尔会传来一串无意义的错误码,数据传输短暂中断后又恢复正常,没人知道,这是那股力场在干扰信号,如同幽灵在键盘上随意敲击。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股力场的影响,已悄然跨越 38 万公里的地月距离,延伸到了地球。所有曾被喀尔拉克意识侵蚀、或深度接触过其能量的人,开始在深夜做起相似的噩梦 ——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的触手缠绕着身体,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耳边回荡着 “饥饿”“吞噬” 的低语。就连那些被 “镜花” 计划控制过、现已痴呆或死亡的个体家属,也会在梦中感受到莫名的寒意,仿佛亲人残留的意识,正被某种力量拉扯。
这些影响太过微弱,无法被常规监测设备捕捉,却像滴入清水的墨滴,正在缓慢扩散。那点月球余烬,如同一个无意识的织网者,用人类的恐惧与痛苦为丝,在地球与月球之间,悄然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它在等待,等待某个触发点 —— 或许是人类再次陷入混乱,或许是 “守望者” 出现破绽,或许是那枚 “完整密钥” 被激活的瞬间。
“守望者” 飞船依旧悬停在高空,舰体表面的焦黑痕迹在纳米机械的修复下,已淡化了许多,但那股疲惫的气息,却依旧挥之不去。它的核心处理器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低功耗运行状态,如同疲惫的大脑,反复咀嚼着之前的战斗数据 —— 净化主宰时的能量损耗曲线、凌薇引发的 “传承者” 验证波动图谱、顾廷铮提供的 “完整密钥” 符号分析报告,这些信息如同杂乱的拼图,在它的逻辑程序中反复组合,却始终无法形成完整的画面。
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逻辑困局:
“传承者” 凌薇的身份虽初步验证,但她的权限范围、能量稳定性、甚至是否会被未知力量影响,都是未解的变量;
“创始之光” 的最终指令残缺不全,且信号源已彻底消失在宇宙深处,无法再次查询,它失去了最高级别的指引;
自身能量储备仅恢复到 35%,核心系统的三处过载损伤虽已修复,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