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台地基深处,青铜鼎内烈焰翻腾,竹简帛书在火舌中蜷曲焦黑。
“夫人三思!此乃巴氏百年丹术精粹啊!”老账房杨文跪地哭嚎。
巴清面无表情,将最后一卷《丹砂秘要》投入鼎中:“精粹?招祸的根苗罢了!”
暴雨倾盆而下,浇熄余烬。焦糊的灰堆里,半片龟甲残卷诡异地毫发无损,其上殷商甲骨灼灼生辉,记载着以活牲血祭提炼水银的邪异古法。
【 1御史临门·秘术招灾】
巴蜀之地的深秋总是带着一股别样的冷意。细密的冷雨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洒落,打在大地上,让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层湿漉漉的寒意。就在这样一个凄冷的夜晚,从咸阳城风尘仆仆赶来的一位御史,如同那传说中索命的无常一般,悄然踏入了那片尚未完工却已然初显峥嵘气象的怀清台工地。
这位御史姓王,单名一个“骏”字。他在官场之中,官阶并不高,仅仅是六百石的侍御史。在人才济济、高官如云的朝堂之上,这样的官职或许并不起眼。然而,谁也不能小瞧他腰间那枚黑沉沉的“直指绣衣”令牌。这枚令牌看似普通,实则意义非凡,它代表着帝国最高监察权柄——御史大夫衙门的直接差遣。
王御史的面容如同一块刻板,毫无表情,仿佛被岁月和官场的磨砺雕刻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他的眼神锐利得如同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如同两道寒光,扫视着怀清台周围的一切。
那粗糙的台基,是工匠们日夜辛劳的见证,一块块巨大的石块堆砌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工程的艰辛和浩大。忙碌的工匠们在雨中穿梭,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而闻讯匆匆赶来的巴清等人,脸上则带着一丝惊慌和疑惑,他们不知道这位突然到来的御史究竟所为何事。
王御史没有丝毫的寒暄,也没有半点的客套。他深知自己此次前来的使命重大,容不得半点耽搁。他缓缓展开手中一卷盖着御史大夫鲜红大印的帛书,那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这道命令的权威性和不可抗拒性。
他的声音平板无波,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但每一个字却如同冰锥一般刺骨,在这寒冷的夜空中回荡:“奉御史大夫令!查巴蜀丹砂巨贾巴氏,涉嫌以下诸端。”
“其一,私蓄甲兵,僭越礼制,形同谋逆!”王御史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一声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在古代,私蓄甲兵乃是一项严重的罪行,被视为对朝廷统治的威胁。甲兵,不仅仅是武器和士兵的象征,更是一种权力和力量的体现。而僭越礼制,则是对封建等级制度的公然挑战。
“其二,擅修高台,惊扰地脉,破坏帝国风水!”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中,风水学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人们认为,地理环境和自然景观的变化会对人的命运和国家的运势产生深远的影响。怀清台的修建,在王御史看来,无疑是对帝国风水的一种破坏。
“其三,垄断丹砂,哄抬市价,贻误骊山地宫水银供应!”丹砂,在古代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矿产资源,它不仅可以用于制作颜料、药物,更是炼制水银的主要原料。而骊山地宫的修建,需要大量的水银来模拟江河湖海,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壮观的景象。巴氏作为巴蜀地区的丹砂巨贾,垄断了丹砂的生产和销售,哄抬市价,导致骊山地宫的水银供应出现了问题。
“其四……”王御史故意顿了顿,这短暂的停顿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般死死地盯住巴清。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怀疑与恶意,仿佛要将巴清看穿,把她内心深处的所谓“秘密”都挖掘出来。
巴清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尽管外面的冷雨打湿了她的衣衫,可她依旧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地与王御史对视着,没有丝毫的畏惧。然而,王御史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头。
“研习、私藏禁绝之巫蛊邪术,以汞毒害人,扰乱地方!”王御史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