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人话音方落,赵正阳强撑着从碎石中爬起,道袍破碎,金发散乱,嘴角残留的金血异常刺目。
他死死盯着醉道人,眼神怨毒惊悸,喉头滚动似要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哼,踉跄着化作一道黯淡金光,头也不回地遁向炼器峰深处,连钱多宝与霍全甲都顾不上。
醉道人浑不在意,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他晃了晃空了大半的酒葫芦,一步三摇地踱到赵武面前,浑浊的目光带着审视,又带着点玩味。
“小子,命挺硬。”他打了个酒嗝,一股浓烈的劣酒气扑面而来,“就是惹祸的本事也不小。刚入门就欠一屁股债,又招惹了赵家那心眼比针尖小的小崽子。啧,麻烦。”
他伸出枯瘦油腻的手,一把攥住赵武的胳膊。那力道看似随意,却不容挣脱。
“走了!回那破山头!老道酒还没醒利索呢!”
话音未落,赵武只觉眼前景物骤然拉长扭曲,耳边风声呼啸。
下一瞬,双脚已踏在玄阳峰后院的碎石地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李丰田正蹲在墙角,对着那几株铁线蕨念念有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大叔!老神仙!”李丰田看清来人,惊得跳起来。
醉道人松开赵武,自顾自地走到院中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旁,一屁股坐下,将酒葫芦放在脚边。
他目光扫过李丰田那几株被照顾得精神抖擞的铁线蕨,开口问道:“小崽子,你练了《百草化灵经》?”
李丰田点点头,老道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继而咧嘴一笑:“那这东西,正合你的机缘。”
话音未落,老道从他油乎乎的道袍内掏出一截带有柳叶的残枝,此残枝甫一出现,周遭的空气中都浮现出浓郁的生机。
一旁受伤的赵武在此生机滋养下,伤口也快速地愈合。
“小崽子,这枚神种叫做【拖烟柳】,神通【拂水笼云正诀】,兼合木水,也与你契合。”老道说道,“插你那草堆边上,浇水的时候顺道淋淋它。”
李丰田呆立当场,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醉道人没理会李丰田的异状,目光转向赵武。他从油腻的破道袍里摸索片刻,掏出一卷用破布随意包裹的东西,随手抛了过去。
“喏,接着。你既入了玄阳峰,自然也有。”
赵武伸手接住。入手微沉,隔着破布,都能感受到一股苍茫浩瀚又带着残缺破灭之意的气息。
他解开破布,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焦黑皮卷,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更大图卷上撕下。皮卷材质非皮非帛,触手冰凉坚韧,布满龟裂焦痕,隐约可见几道断裂扭曲的玄奥线条和半个残缺的金色篆文。
“老神仙,这是……”赵武目光疑惑,钉在醉道人脸上。
“别问,问就是破布头。”醉道人灌了口酒,浑浊的眼中带着洞悉世情的漠然,“大道果?狗屁!不过是天公舍不得嚼的硬骨头,丢下来让狗咬狗罢了。得了是祸,炼了是劫,最终能囫囵吞下的,万中无一。”
“【威灵显圣】?还是【齐天斗战】?”赵武心神动摇,下意识的发问。
听闻此言,醉道人的语气带着一丝生气:“你知道了?你知道个屁!到处乱打听,你小子命再硬,也不是这么玩的。你倒想得美,两个都不是,不过是张残图罢了。”
“你好生收着,这下一定能用的上了。因果之道,当真难违……”他絮絮叨叨,后续的几字微不可闻。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赵武和李丰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既然踩进了这潭浑水,有些规矩,就得清楚。炼气九重,一步一坑。”
“炼气前三层,引气入体,修行神通,点醒功法自带的那道本命神通,算是叩开了门。”他用枯瘦的指头点了点李丰田,又虚点了点赵武,“小崽子练那草经,练通了根性,萌了芽,他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