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
明路跟过来,小声问:“爹,刚才那是…”
老者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是果位动荡的余波…【洑水】失其主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天下要不太平一阵子了。”
他转过身,看着儿子,眼神严肃:“这段时间,安生待在族里,少往外跑。外面的纷争,与我们无关。”
明路连连点头:“爹说的是!咱们现在是摩云金翅鹏,如今也算半个凤凰眷属。虽说…嗐,有些老顽固背地里嚼舌根,说什么‘弃祖忘本’、‘披羽附炎’,可那又如何?这世道,活着,活得好,才是正经!溟大人那般折腾,逆天而行,结果如何?还不是…唉。”
老者沉默片刻,望着窗外南明山方向终日不散的霞光,声音低沉下去:“是这么个理儿…鲲鹏祖上阔过,那是老黄历了。如今是凤凰当家,天火煌煌,普照四方。咱们识时务,跟着沾点光,不寒碜。”
“那【洑水】果?”,明路凑近些,声音更低了:“现在几方都盯着呢!南疆、西漠、东荒…连北玄那边恐怕都动了心思。不过,有凤凰上真坐镇,想必…想必最终还得是落入咱们南疆之手吧?”
老者缓缓摇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火能克水,亦能耗水。强据一方,未必是福…罢了,这些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你既穿了这身袍子,便谨言慎行,当好你的‘巡山使’,莫要行差踏错。凤凰的恩赏,不是白给的。”
明路脸上兴奋稍敛,正了正神色:“孩儿明白。”他低头又抚了抚那光滑的袍面,金红流转,映得他眼底也一片暖热,“总归是…比从前强多了。”
在他看来,强大的才是真理,溟的挣扎,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做狗有什么不好?至少,能活着,还能活得比许多散修和小族滋润。
他扶着父亲重新坐下,替他斟上一杯温热的浆液,心思却已飘到了如何能更进一步,获取凤凰族更多赏识的算计上。
屋外,南疆的风依旧灼热,吹拂着这片臣服于烈焰之下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