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南疆黑水部,荷花潭深处一座缭绕着浓郁瘴气的石殿内。
一枚黑色玉符落入一名肤色黝黑、眼眶深陷的老者手中。
老者神识扫过玉符内容,干瘪的脸上皱纹更深。
“北海?溟?鲲鹏遗族?”他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墨蜧竟从林家女娃身上窥得此等残念?还有北地传来的那些风声…”
他沉吟良久,指节敲击着墨玉座椅扶手:“【洑水】…若真让那大家伙成了事,由囚转旺,北海气运翻腾,必冲击南疆火德格局…天凰宫那些老东西怕是第一个坐不住。”
“然此事虚实难辨…”他眼中幽光闪烁,“但宁可信其有。传令下去,加派人手,北上海路,详查北海近况,尤其是溟族动向,一有异状,即刻回报!”
“另,告知墨蜧,林家之事暂缓逼迫,但需盯紧,尤其留意是否与北海有暗中勾连。待北海消息确认,再行定夺。”
命令悄然传出,南疆暗流微涌。
又过几日,大玄青州州牧府。一份来自南疆的密报呈于案头。
身着暗绣云纹锦袍的青州牧扫过卷宗,眉头微挑:“南疆黑水部异动?抽调人手北上?探查北海?”
他指尖轻点桌面:“北海…近来确有些不安稳,镇海司报过几次元气异常。竟引得南疆那些家伙也觊觎?还是…另有所图?”
“林家…回风谷…”他目光在关联信息上停留片刻,“倒是巧。传令边军,加强对南疆北上通道的监视,若有异状,及时拦截奏报。北海之事,亦需加派人手跟进,莫让南蛮趁乱钻了空子。”
各方视线,因几句真假难辨的流言,悄然投向北海。回风谷承受的压力,无形中暂得一丝喘息。
谷中客舍,赵武静坐榻上,【镜月】玄妙虽未全力催动,然对谷内外气机流转的感知愈发敏锐。
他能感到那墨绿印记的波动趋于平缓,墨蜧等人的气息不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谷中凝重氛围稍减。
“种子已撒下,且看能生出怎样的变数。”他心中默念,无喜无悲。
林家子弟依计行事,消息传播比预想更顺,此乃利好。
然各方反应迅疾,亦说明局势之复杂,后续变数恐难全由己控。
正当他凝神内观,继续锤炼真气,巩固炼气圆满之境时,院外传来脚步声,并非林氏姐妹,而是林风啸。
林风啸立于门外,神色间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窘迫与焦灼。
他手中托着一卷以墨绿色丝带系住的皮卷,那皮卷质地奇异,隐有微弱却令人不适的能量波动,仿佛带着南疆特有的湿暖与腥甜气息。
“赵先生。”林风啸的声音比平日低沉些许,“墨蜧长老派人送来此物,指名要交予舍妹…七鹊与九鸢。”
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那卷皮卷,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继续道:“此物…乃是荷花潭那位少主的画像。家父与诸位长老之意,此物虽为挑衅,却也不得不接,以免授人以柄,称我林家失礼。”
“然…”他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更多无奈与顾虑,“七妹性情刚烈,见此物恐会当场发作,若言语或举动失当,反落人口实。九妹虽沉静,心思却重,此等羞辱之物直接交予,恐令她郁结于心,忧思更甚。”
“由我或家中长辈直接送去,无论她们是何反应,都易使局面更僵,亦让暗中窥探之人看了笑话。”
他的目光落在赵武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请与权衡:“先生是客,与舍妹也算相识,且…心思缜密,言语沉稳。由先生代为转交,或可稍作缓冲,言语开解一二,让她们明白此乃权宜之计,家族仍在设法周旋,并非就此认命。不知…可否劳烦先生?”
赵武睁开眼,眸光沉静。他瞬间明了林风啸乃至其背后林家高层的意图。此举确实考虑了两位妹妹的不同性情,避免直接冲突与情感伤害。
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