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的追捕、内部的疑虑、身体的隐患,再加上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
“不能从这里走。”林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压下了心头的翻涌,“检查太严,尤其是那些便衣特务,我们的伪造证件和口音,很难过关。山猫,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废弃小码头,在哪个方向?”
山猫指向河流下游一处被浓密芦苇和水葫芦掩盖的河湾:“那边。水流平缓,对岸就是棚户区的边缘,垃圾堆和破船很多,容易隐蔽上岸。但…晚上可能有‘水鬼’(偷渡客或走私者)活动,也可能有巡逻艇。”
“就去那里!白天观察,晚上行动!”林锋做出决断,“我们需要一个立足点,一个能让我们像水滴一样融入这片污水的地方。目标:渗透进棚户区!”
小队在远离检查站的一片废弃砖窑群(工业污染严重,无人居住)中潜伏下来,作为临时观察点和跳板。这里恶臭扑鼻,污水横流,但废弃的窑洞提供了良好的遮蔽。林锋安排山猫和大牛轮流监视河流和废弃码头的情况,秀才负责绘制更详细的地图(棚户区布局、可能的路径)。水生则被派去外围,装作拾荒的少年,近距离观察棚户区边缘人员活动和可能的食物水源点。
林锋靠在一个冰冷的窑洞口,目光穿透弥漫的煤烟和灰雾,投向那片无边无际的、如同巨大贫民窟般的棚户区。那里是绝望的深渊,却也可能是藏身的迷宫,是获取底层信息的土壤,甚至是…抵抗力量扎根的黑暗之地。他拿出贴身藏着的那个小玻璃瓶,冰冷的瓶身在指尖转动。苏婉的警告、老周的记录、伤口的异常…这一切,都将在上海这座巨大的“死城”阴影下,迎来最终的考验吗?
他收起瓶子,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希望,“启明”行动,都已抵达风暴的最前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