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还活着,并且接触过那些东西…” 他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潜在的利用价值。
“陈!” 威尔逊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你立刻返回浦东区域!利用‘阿生’的身份,重点做两件事:”
“第一,继续动用所有渔民关系网,不惜代价,搜寻那个重伤员的下落!目标特征:男性,青壮年,严重外伤(可能涉及胸腹、手臂),高烧昏迷状态。发现线索,立刻回报!”
“第二,密切关注象山疫情的发展!尝试收集第一手信息,症状、传播方式、死亡速度!如果可能,秘密搞到一点病理样本!这很重要!记住,自身安全第一,绝不能暴露身份!”
他走到书桌前,快速写下一张纸条,盖上一个特殊的印章,递给陈汉生:“这是新的联络频率和紧急呼叫密码。另外,带上这个。”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里面是几支封装在玻璃管里的淡黄色粉末和一次性注射器。“盘尼西林,真正的美国货。如果…如果真的找到‘幽灵’,而他需要救命,这就是我们的‘橄榄枝’。”
陈汉生接过纸条和金属盒,感受着盒子的分量和那几支药物的珍贵,郑重地点点头:“明白!我这就出发。”
浦东,三林塘外围错综复杂的水道,芦苇在午后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一艘不起眼的小舢板慢悠悠地划着,船上是穿着粗布短褂、戴着破草帽的陈汉生(阿生)。他一边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渔网,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河岸、村落和偶尔经过的其他船只。
他在寻找“磐石”的踪迹,也在评估着这片区域的氛围。胜利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开,一些村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但更多的依旧是麻木和深深的忧虑。他听到几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在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北边毛子的百万大军打过来啦!小鬼子要完蛋了!”
“完蛋?我看悬!石浦那边听说闹瘟疫了!死了好些人!可吓人了!”
“唉,这刚赶走豺狼,可别又来瘟疫啊…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听说浦东这边也有队伍在活动?是打鬼子的?”
“嘘…小声点!别乱说!谁知道是哪路的…”
陈汉生默默听着,划着小船靠了过去,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阿婶,洗衣服呢?刚听你们说石浦闹瘟疫?真的假的?啥病啊这么厉害?”
一个年长些的妇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阿生啊,你打听这个做啥?离远点好!听说是烂喉痧(猩红热)加大头瘟(鼠疫),邪性得很!沾上就死!政府…哦不,那些接收的老爷们,影子都没见一个!”
“哎呀,这么吓人!” 陈汉生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我就问问,好躲远点。对了阿婶,最近咱这边,有没有听说哪家收留了生人?特别是受了重伤的?我有个远房表兄,前些日子跑船遇到鬼子,掉海里了,一直没信儿,家里急死了…”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没听说。”
“重伤的?那得找郎中吧?孙郎中那边前阵子好像挺忙,但最近没听说有啥重伤的外乡人。”
“是啊,这兵荒马乱的,收留生人…风险大着呢…”
陈汉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失望:“唉,也是…谢谢阿婶了。” 他划着小船离开,心中却更加凝重。游击队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普通村民显然不知道“磐石”被救回的消息。孙郎中那边…看来是地下党控制的医疗点。线索似乎又断了。
他划到一个僻静的芦苇荡深处,确认四周无人,才从船舱暗格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部伪装成旧工具箱的小型无线电发报机。他戴上耳机,调整频率,手指在电键上快速而稳定地敲击起来,将今天收集到的零散信息——渔民对“重伤员”的模糊传言、象山疫情的民间描述、浦东的气氛、以及对孙郎中医疗点的怀疑,浓缩成简短的密码,发了出去。
信号穿透空间,抵达法租界那间安全屋。
威尔逊站在无线电旁,耳机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摩尔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