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闭合,幽冥重归死寂。
熔渊的烈焰早已熄灭,曾经翻涌不息的忘川此刻如一条沉睡的黑河,缓缓流淌,再无半分躁动。
那曾撕裂天地的幽冥裂隙,已在归元圣火与祖巫战魂的交融中彻底弥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灼热与哀伤,诉说着方才那一场撼动轮回的壮烈。
十万修习《幽冥篇》的截教弟子神识归位,双目睁开,皆面露清明,无一人陨落。
石矶娘娘长舒一口气,指尖微颤地收起阵旗,眼中难掩震惊:“归元之道……竟能护住如此庞大的神识洪流?连幽冥反噬都可化解……这已非寻常功法之力。”
她转头看向苏辰,声音微沉:“你以《混沌归元真经》为引,构建‘魂桥’渡灵,竟真能逆改幽冥法则。这般手段,怕是连圣人也未曾想过。”
苏辰立于黄泉岸边,黑袍猎猎,手中轮回断尺仍遥指前方混沌深处,神色未有半分松懈。
“裂隙虽闭,但根结未除。”他低声开口,声音如寒潭投石,“共工最后传我一段记忆——真正的轮回本源,并非井中黑焰,而是一块‘心碑’,被鸿钧亲手埋于彼岸花海尽头,以镇压巫族归来之机。”
他顿了顿,眸光微闪,似有雷霆在瞳底酝酿:“他说,那碑中封印的,是盘古开天后遗落的第一缕生死之意。若不启之,轮回永不得全,洪荒生灵的归途,终究是断路。”
众人闻言皆震。
驮渊伏在地上,龟壳斑驳,老眼浑浊却透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心碑……竟真存在?传说中,它是盘古心脉所化,承载洪荒最原始的轮回意志。若它被封,那万灵轮回便只是天道傀儡,生不由己,死亦无归……”
“所以鸿钧合道前,亲自将其埋葬。”苏辰冷笑,“他怕的不是巫族复活,而是轮回自主。一旦轮回觉醒,天道便再无法掌控生死权柄。”
洛曦紧握长剑,剑中赤金火种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远古呼唤。
她清冷眸光望向远处:“那我们,还等什么?”
一行人踏黄泉而行。
脚下是白骨铺就的冥道,头顶是无星无月的灰天。
两岸彼岸花早已枯死,焦黑如炭,层层叠叠,像是被某种力量抽干了所有生机。
唯有一株孤零零生长在花海尽头的彼岸花,虽枝叶枯败,根系深处却隐隐透出一丝微光,如心跳般明灭不定。
“就是那里。”苏辰脚步一沉,断尺轻颤,指向那株残花。
可就在众人靠近之际,空气忽然扭曲。
数道黑影自地底悄然浮现,形如蝉,通体漆黑,无眼无口,唯有双翅薄如冥纱,轻轻震颤。
它们无声无息,却让四周道韵骤然稀薄。
石矶猛然警觉:“不对!它们在吞噬道韵!”
话音未落,她已掐诀布阵,五色灵光在指尖流转,欲以“九宫锁魂阵”将这些诡异之物困杀。
“住手。”苏辰抬手制止。
他目光落在那几只哑蝉身上,神色复杂:“它们不是敌人……是‘道音饥渴者’。”
“何意?”石矶皱眉。
“轮回腐朽太久,天地道韵断绝,这些生于幽冥边缘的异虫,靠吞噬残存的道音维生。”苏辰缓缓抬起手掌,一缕归元圣火自掌心燃起,火中隐约有《混沌归元真经》的道音流转,“它们不是贪婪,而是……饿了。”
他轻轻一引,那丝道韵如清泉般流淌而出。
刹那间,哑蝉齐齐转向,双翅剧烈震颤,竟似在聆听。
它们围绕圣火盘旋,动作轻柔,仿佛朝圣。
片刻后,竟有一缕缕纯净的道音自它们体内反吐而出,如烟如雾,融入地脉,竟让枯死的彼岸花根部泛起一丝微弱的生机。
“它们……在回馈?”洛曦眸光一凝。
苏辰点头,这些虫子,早已被轮回遗弃,却仍在本能地守护这片土地。”
他收火,哑蝉悄然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