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外,万籁俱寂。
风不动,云不移,时间仿佛被冻结在那一道微光开启的刹那。
整片天地都屏住了呼吸,连圣人的心跳都隐没于虚无之中。
苏辰盘坐残破道台之上,周身环绕着最后几片未碎的金莲花瓣,宛如王座加冕。
他的神魂早已冲出洪荒,穿越混沌边界,撞入那片连天道都无法触及的幽暗深处——“道外之隙”。
三息。
仅三息。
却足以窥见颠覆万古的真相。
在那混沌之外,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道胎世界”,其中一尊盘坐虚影,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比天道更本源的气息。
那是洪荒真正的起源之灵,是天地未开时的第一缕道意!
可此刻,那尊虚影眉心裂痕深如沟壑,鲜血般的道纹缓缓流淌,而最令人震怖的是——它的双手,竟被两条粗壮的金色锁链反缚于身后!
那锁链并非出自圣手,更非天道炼制,而是从紫霄宫顶垂下的“天道中枢”中延伸而出,如同根须般深深扎入道胎体内,不断抽取其本源,化作维系六圣权柄的根基!
一道低语,穿越无垠虚无,直接烙印在苏辰神魂深处:
“非我炼天,乃天炼我……合道者,皆为薪柴。”
苏辰神魂剧震,几乎当场崩解。
这声音苍凉、疲惫,带着无尽的哀恸与不甘,仿佛是整个洪荒最初的呐喊,却被亿万年来层层遮蔽,无人得闻。
原来,所谓天道秩序,并非自然演化,而是对道胎的囚禁与反噬!
所谓圣人代天行道,实则是被天道中枢操控的傀儡,而鸿钧合道,根本不是超脱,而是自愿成为枷锁的一部分,以自身道果为引,镇压道胎意志!
“所以……封神大劫、量劫轮回、灵气衰竭……一切皆是‘反哺’?”苏辰心神颤栗,“每一次大战,每一场杀戮,都是在榨取生灵气运,供养那天道中枢?”
他终于明白,为何系统会赋予他“救赎”之命。
洪荒真正的末法之因,不在外敌,不在争斗,而在——天道自噬!
三息将尽,系统轰鸣提醒:【‘道外之隙’关闭!】
苏辰强行稳住神魂,于最后一瞬,将所见所闻凝为一道“道音真言”,封入体内一滴由曦光神血凝成的“初源曦露”。
此露纯净无瑕,蕴含一丝混沌初开时的生命本源,唯有心性至纯者方能感应。
他心念一动,唤来净心童女·露华。
“将此露融入净心道雨,洒向紫霄宫檐。”
露华点头,素手轻扬,那一滴曦露化作雨珠,混入她掌心生成的七彩道雨之中,随风飘散,无声无息地坠落殿前青石。
一滴雨,悄然滑入观道童·青衣宽大的袖中。
青衣本是鸿钧座前侍童,职责是记录万言道辩,笔录天机。
他自幼修心养性,无欲无求,可就在那雨珠触体的瞬间,指尖猛地一颤!
雨珠化作一道光符,直冲识海!
刹那间,青衣眼前浮现那尊被锁链缠绕的道胎虚影,耳畔响起那句低语:“非我炼天,乃天炼我……”
他的呼吸停滞了。
瞳孔剧烈收缩。
目光不受控制地抬起,望向高座之上闭目端坐的鸿钧道祖。
那白发苍苍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竟透出一丝……悲悯?
“道祖……”青衣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您……也是囚徒?”
他低头看向手中判官笔灵·墨老,却发现那支曾记录万古天机的神笔,笔尖竟微微偏转,似在刻意回避某些字句,仿佛连它都不愿再书写这虚假的“天道正统”!
与此同时,三皇残念悄然波动。
黄帝虚影传音神农:“此子所言,或为真。”
神农轻叹,声音如落叶拂尘:“若天道非本源,我等所护之道,究竟是何?若我们一生坚守的秩序,不过是囚笼的栅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