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籽上,“它在冰魄草每一片叶子的舒展里——需顺寒时,便敛着叶脉;需逆寒时,便挺着重茎;它在晨露每一次坠落的轨迹里——落在灵草上,便滋养其根;落在岩石上,便融于其隙,从不强求去处。”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沉淀:“弟子曾见过多数人,为寻‘道’而踏遍山河,为求‘法’而厮杀不休,却忘了低头看看脚边的草,抬手摸摸身边的风。其实道很简单,就像这冰魄草,不盼着开花,不盼着结果,只在寒天里守着自己的根,顺着自己的性子生长,这便是它的道。人也一样,不执着于‘道在何处’,只守住当下的本心,做好手里的事,道自然就在身边了。”
青玄道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轻点了点杖头的草籽:“你倒看得通透。世人多求‘大’,却忘了‘小’里藏着真意。就像佛陀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说的‘细微之道’,与这佛理倒有几分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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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之心中微讶——他没想到青玄道人会主动提及佛理。前世他在暗部时,曾偶然得到一本残破的佛经,里面那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曾在他最绝望时给过他慰藉。此刻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等待第二个问题,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二个问题。”青玄道人的语气沉了几分,目光也变得锐利了些,“若你坚守的道,与你的命相冲——比如你要护的灵草,偏要遭天灾;你要守的本心,偏要遇劫难,这时你该如何?”
这个问题问的是“道与命的抉择”,是在试探林砚之面对困境时的心境,是否会为了保命而放弃道,或是为了守道而强行逆天。
林砚之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岩的纹路,脑海里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前世,他奉命追杀一位不肯归顺魔宗的道长,那位道长明明有机会逃走,却为了保护山下的村民,选择与他死战,最后道袍染血,却笑着说“道在心中,死亦无憾”;另一个是今生,他在杂物间外,看到陈默被周老三欺负时,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却还是故意撞落木柴,救了陈默。
“弟子以为,道与命从不是相冲,而是相扶。”林砚之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坚定,“就像这冰魄草,遇天灾时,它不会强行与寒风对抗,而是会敛住叶片,护住根部,等风停了再重新生长——这不是放弃,而是顺应;可若有人要断它的根,它便会让汁液里的寒气更浓,哪怕自己受损,也要护住根本——这不是逆天,而是守心。”
他抬起头,迎上青玄道人的目光:“弟子曾见一人,为护他人而死,世人说他‘命薄’,可弟子觉得,他守住了自己的道,便是‘命厚’;弟子也曾见一人,为保命而弃他人于不顾,世人说他‘命好’,可弟子觉得,他丢了自己的道,便是‘命薄’。所以道与命,从来不是选其一,而是守道者,自会有命;弃道者,纵有命,亦无魂。”
“守道者,自会有命;弃道者,纵有命,亦无魂……”青玄道人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拐杖,“你这话,倒有几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心。可世人多怕地狱,你不怕吗?”
“怕。”林砚之坦诚地点头,“弟子也怕疼,也怕死,也怕护不住想护的人。可就像佛陀割肉喂鹰,不是不怕疼,而是知道‘疼一人,能救众生’;就像这冰魄草,不是不怕寒,而是知道‘耐一时寒,能成一世药’。怕,是人之常情;可因怕而弃道,便是人之憾事。”
青玄道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这孩子,看着温和,心里倒藏着股韧劲。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何为真正的强大?”
这个问题问的是“强大的本质”,是在试探林砚之对“力量”的理解——是像魔宗那样追求霸道的力量,还是像道家那样追求自然的力量,亦或是有其他的领悟。
林砚之站起身,走到那株被他扶正的冰魄草前,轻轻拂去草叶上的碎雪。这株草昨夜被风刮得几乎折断,此刻却已重新挺直了茎秆,草叶上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