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仇恨诱惑时,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得透明。母亲的身影、父亲的身影、青阳城的街道、老桂树的花瓣,都像水汽一样慢慢消散。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甘和愤怒:“你为什么不恨?为什么不复仇?难道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吗?”
李修缘睁开眼,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他看着眼前的虚无,声音平静却有力:“我没忘。我永远记得爹娘是怎么死的,永远记得那些黑衣人的残忍。但我更清楚,我的剑不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我要守住我的本心,用我的剑守护更多无辜的人,让更多的家庭不会像我一样失去亲人——这才是对我爹娘最好的告慰,也是我修炼剑道的真正意义。”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灰雾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李修缘发现自己重新站在玄殿通道的石门旁,身上的守剑之意比之前更加凝练——原本沉稳的剑意中,多了一丝直面痛苦的坚韧,像是在磐石上刻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印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道心比之前更坚定了:幻境没有打败他,反而让他真正明白了“守剑”的本质——守护不仅是保护当下的人,更是接纳过去的痛苦,带着这份痛苦,坚定地走向未来,不让痛苦变成仇恨,而是让痛苦变成守护的力量。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林风、苏清、熊猛、赵砚都还站在原地,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显然还在各自的幻境中挣扎。
林风的腰间的轻剑在微微颤抖,剑鞘上的鲛绡纹路忽明忽暗,他的身体时不时会做出劈砍、挑刺的动作,像是在应对无数道快得看不见的剑气——李修缘知道,林风的执念恐怕是“速度的极限”,幻境里的他,或许正面对无法超越的快剑对手,在“快”与“准”之间挣扎。
苏清的双手紧紧攥着药囊,指节发白,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她的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喃喃自语:“别枯……别死……”——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幻境是“草木枯萎”,那个视草木为伙伴的姑娘,此刻正面对自己最害怕的场景:所有的草木都在她面前枯萎,而她却无能为力。
熊猛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手臂上的青筋虬结,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像是在对抗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的执念必然是“炼体的瓶颈”,幻境里的他,或许正面对无法突破的肉身极限,在“力量”与“守护”之间徘徊。
赵砚的青铜阵盘悬浮在身前,阵纹亮得刺眼,却又时不时会黯淡下去,他的手指快速地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修补即将崩塌的阵眼——他的幻境,大概率是“阵法的崩塌”,那个以阵纹为盾的修士,此刻正面对自己布下的阵法全盘崩溃的危机。
李修缘没有贸然打扰他们。他知道,幻境考验只能靠自己突破,外人的帮助只会让他们错过直面执念的机会,永远无法真正守住本心。他能做的,就是为他们守住一片安全的空间,不让外界的干扰影响他们的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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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缘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守剑之意缓缓释放开来。淡金色的剑意如同水流般扩散,在四人周围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这道屏障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有纯粹的守护力量,能隔绝石门灰雾的进一步侵蚀,也能挡住通道内可能出现的其他危险,让他们能在幻境中更专注地直面自己的执念。
他静静地站在屏障旁,目光落在每一个同伴的脸上。他想起了和他们一起下山历练的日子:在青苍山一起对抗黑纹熊,在黑风寨一起破阵救人,在玄殿外一起等待彼此通过试炼……他们五人,剑意不同,道途不同,却因为“守护”这一共同的初心走到了一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通道内的晶石光芒缓缓流转,淡金色的守护屏障如同一个温暖的茧,将四人包裹在其中。李修缘没有丝毫急躁,他知道,直面执念需要勇气,也需要时间。他会在这里等着他们,等着他们各自破境而出,等着他们一起,继续走向更深层的试炼。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的轻剑突然停止了颤抖,剑鞘上的鲛绡纹路亮起一道稳定的淡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