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却依旧坐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一瞬间触碰到的、令人心悸的恐怖。
那哪里是死寂?
那平静的水面之下,是足以撕裂灵魂的狂暴海啸!
是无边无际、积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恐惧——对预言的恐惧,对失去的恐惧,对自身无能的恐惧。
是能将人溺毙的自责,如同沉重的铅块坠入深渊。
是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一切吞噬的无助与绝望,无数负面的情绪被压缩、被压抑、被一层又一层的冰封包裹,在最深处疯狂地沸腾、咆哮!
如此狂暴、如此沉重的情绪,真的会有人类能够背负而不崩溃吗?
它们被如此完美地禁锢在内心深处,以至于表面竟能维持着绝对的冷静与理智?这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扭曲!
那维莱特回想起莫洛斯平时处理公务时的精准高效,面对危机时的冷静沉着,甚至对待所有人那份刻意疏离的关怀…
一切都像是精心维持的假面。
而假面之下,是足以颠覆认知的黑暗。
一个念头,缓缓缠绕上那维莱特的心头。
莫洛斯是不是生病了?
在昨天以前,他从来不知道除了人类这类弱小的生物外,自厄里那斯残骸中诞生的美露莘也会得病。
在梅洛彼得堡里,披着兜帽的希格雯说,生病实际上是一种失衡的体现,如果特别一点也可以解释为身体正在努力呼救。
所以,每个人、每个生灵都有生病的可能与权利,这也是医者存在的理由。
或许,莫洛斯得的就是一种远超生理层面,源于灵魂深处、精神核心的…“疾病”?
